当陈烈与赫子双双退下时,按照规矩,青州城才算真的开战。此时,便是双方将领运筹帷幄,掌控军机的时刻。
肖立民之前原本打算破了战时规矩,在青州城郊外提前埋下了伏兵。但是两方先锋交战的当天一早,肖立民便令军士传令撤回。因为肖立民想了一夜,发现自己错了。预设伏兵是让战局起死回生的唯一有一点把我的事情,但是好像青州城并不需要赢,只需要血战,最好是战死,让后方士气大振便可。
每每想到这里,肖立民都想忘掉,却每次都清醒异常。他只是一个州府将军,虽是皇家血脉,却不懂什么大局,也许肖石峰和肖天途真的是对的,他们要舍弃半壁江山,以此来谋求王朝的稳定。
肖立民能做的,只有配合唱好这出戏。
此刻的青州城,里面只有士兵。
街道上,一排黑衣人并肩而立,他们便是今晨身披金甲的那群人。
肖立民亲自为他们送行,每个人都喝了一碗烈酒下去。在他们眼中,这是舍命为青州城争取时间等待援军的机会,而在肖立民眼中,他们也只不过是朝廷布局的牺牲品。
毕竟青州一战,要演得像一点。
青州城城门大开,三百个壮士,三百匹马出了城。这三百匹马又在离城二十里地外同时下马,改为轻功走步。
白象族的大营格外安静,也比较正规。营地上火把通明,有巡逻士兵来回把守。至于那些附近的暗哨,都被这三百训练有素的金甲护卫密不透风地杀害了。
这里依山伴行,这三百金甲护卫纷纷从裤腰上拿下铁链,铁链的一边是形似钉子的大铁快,锐利锋芒,直接一一插进了山上的土里。
紧接着,第一排人开始顺着铁链下山,到了铁链尽头后,第二排的人也顺着下了去,就这样像叠罗汉一般,从上而下反着来,竟然只在半个时辰的功夫,所有人都相互配合下到了地面上。
中军帐,便在这高壁的正下方。没人想到,这么高的山,这些人下来能如此迅速和无声。若是常人士兵,只怕也撑不了多久便会臂力散退,跌落山崖。
中军帐四周,果然是重兵把守,却没人注意到附近的崖壁上,行走的黑衣人。
他们此番前来,考察了地形,白象族的大意,恰恰是他们的落脚点。
一旦惊动中军,首尾夹攻,各安天命。但是若能一举刺杀和坤成功,那也是给予白象族一个重大的打击,群龙无首的情况下,白象族有可能自己奔溃。
即便不成功,生存下来的人引得数千大营追兵,于路上伏击,也能做大限度地损耗白象族的人数。
鲜血溅在了营帐上,中军大营瞬间炸锅。
“有人劫营!”
随着一声声报警声响起,营帐内以及那些巡逻的士兵都拿起武器朝着这群突入的黑衣人围了上来,四个金甲护卫闯进了人数把守最多的中军大帐内,却没见到和坤,中军帐内,是达其身披盔甲在坐镇。
四人毫不犹豫,刚再上前一步,却被达其早早布下的陷阱暗箭射中。达其,慢慢站了起来,活动了几下筋骨,拿起手中的铁鞭走到了营帐口,对着倒在地上的四个死不瞑目的金甲护卫说道:“也许你们武功高强,但是打仗可不是靠蛮力。”
早有士兵见达其出来,跑来护在其周围。达其一把推开,走到那个来不及逃跑还在奋力抵抗的金甲护卫跟前,一长鞭下去,那护卫只感到眼前一阵模糊,鲜血不断从头顶流出来,达其一推,那人便倒在了地上。
“来人!战马!”
达其大声吩咐,早早有人牵来他的战马,有副将上前劝阻,达其一把将他推开:“中原用兵,不过如此!”
达其跟着事先安排追击的三千精兵一同追了上去,月夜下,除了那些夺了战马的,有十几个徒步逃离的,都死在了追兵手中。
追至离大营二十里地时,突然四周喊杀声起,这些金甲护卫调转马头,又来冲击。达其暗叫不好,追兵把他护在了中间。达其安排的这些人,也都是军中一等一的好手,面对如此伏兵,也都临危不乱。
但是很明显,不是对手。
肖立民安排的伏击,可不是简单的骑兵对骑兵,这些人聚到了一起时,突然弓弩齐发,原来肖立民埋伏的主要还是弓箭手,这些先出来的伏兵不过是幌子。
“撤!”达其看到最外面的一排士兵已经倒下,现在只能趁人还多强行突围撤退。
达其领着剩下的人拼死冲开了一条血路,这里埋伏的三百精兵以及八百弓弩手,基本没有死亡人数,今夜唯一牺牲的,就只有八十金甲卫,而这六十人,换了将近一千五百条白象族精兵的命。
此夜过后,和坤便会吃一堑长一智,战局也再无扭转的可能。
这些今晚立功的士兵回城时,没有喧嚣的庆祝,一脸疲惫都写在了脸上。城门开,城门关,每个人都很累。
青州城很安静,因为他们知道等待他们的将会是什么,即便如此,也只有等待,这段时间,是最难熬的,从主将到小兵,没有一个人不对未来充满希望又害怕。
达其早就料到肖立民可能会派人来刺杀和坤,因此他也将中军营帐选在了青州兵有可能走的捷径山崖边,果然青州兵中计了。但是达其也没有想到,这是计中计,肖立民不过是想和他交换,以几十人性命换得他白象一千多性命,达其懊悔自己大意了,也庆幸伏兵不多,倘若自己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