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歌将背后装着草药的篓子取了下来,交给秦石放去药房。
而她则是回来房间,将脸上的妆给卸了。
平城虽然不缺长得漂亮的女子,但同样也不缺视人命如草芥的纨绔子弟,吃喝嫖赌样样在行,甚至有些德行差的,还喜欢做出些欺男霸女之类的事情来。
反正出了事情,有人替他们摆平,因此更助长了他们的嚣张跋扈的气焰,更加无恶不作。
所以,为了以防万一,秦月歌每次白日出门时,都会稍微修饰一下容貌。
不至于平平无奇,但是也将原本昳丽的容貌遮了十之五六就是了。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秦月歌洗完脸,顺便将束起的头发放了下来,打散了随意的披在双肩。
用她的话来说,这样是用来挡风御寒的。
傍晚的风比白日大了一些,秦月歌从她的厢房走到书房时,披散的头发早已被吹得凌乱不堪了。
一进门,如果不仔细看,背着光线的她,很容易让人误以为是打哪儿来的疯子。
秦月歌自己不以为意,而楚镜离也早已习惯了秦月歌时不时的“让人眼前一亮”的装扮,因此也就见怪不怪了。
“消息已经命人正式散了出去,之后,就看你的了。”
这一场局,秦月歌几乎是布了一个月。
一个月前的元宵节那晚,她给吴雪琴下毒后,就一直在等着这一天。
在群医束手无策之后,他们再听到她这个来自幽州的“小神医”的名头后,就算再不情愿,为了吴雪琴那张脸,她相信,用不了多久便会有人来上门请她了。
而她——
呵呵呵
就可以“趁火打劫”,趁机提要求了。
“我不急,急的是他们。”
早在半个月前,她就让楚镜离帮忙,将她在幽州罗阳镇的“小神医”名头给传了出去,但是却不是大规模宣传。
因为,幽州离平城太远,而她又不是喜欢出风头的。
幽州罗阳镇的人,是几乎人人都知道有她这么个人。
但是,出了罗阳镇,知道她的人,就少之又少了。
因为,这三年来,她几乎很少出诊了。
所以,就算楚镜离将她会医术而且医术很不错的消息给散布了出去,也不过是落叶入水,激不起一丝浪花。
而半个月后,在吴家给吴雪琴请了无数大夫,都对她的“怪病”无能为力时,吴家的人,一定会将目光从太医院转移到坊间传说中的神医身上。
因此,也会不放过任何关于神医的传闻。
恰好,前几天,有幽州来的学子以及跑商之人。
他们聊着聊着,便聊到了张府满门被灭一事,在讨论最后主使丧心病狂之际,也自然就提到了她。
不过,他们从未见过秦月歌,只是听说她年纪轻轻,不禁身怀不凡的医术,更是白手起家,在罗阳镇开了一家“杏林堂”。
“杏林堂”在元宵节当天,新推出了一款美白祛疤膏药,据说效果十分显著。更有传闻,此膏药的药效,比后宫嫔妃用的舒痕胶好上了不知道多少倍。
就是价格太贵了!
一盒千两!!!
这原本是秦月歌离开罗阳镇时,早就定好在元宵节左右推出的新药“玉肌膏”,针对的对象自然是那些“高端客户”——不缺钱又暧昧的贵妇千金们。
没想到,她这一手,无意中帮了她自己一把。
吴雪琴是吴府当家夫人的小女儿,自然是娇宠无限。
在知晓她得了“怪病”,浑身都长满密密麻麻的红色疹子后,顿时又是生气又是心疼,整个人也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红着眼睛,握着吴雪琴手,安抚的道:“琴儿,你放心,娘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的。”
说着,便又嘱咐她不要随便动气,以免让“病情”恶化。
转身离开吴雪琴的房间后,吴夫人便揪着手中的帕子,对身边的吴嬷嬷道:“你前几天说,平城来了个‘小神医’,什么来头,查清楚了吗?”
吴嬷嬷目光微闪,随即立马弓腰笑道:“夫人,老奴都查明白了。坊间传言十分厉害的那个‘小神医’,是从幽州渔阳县下面一个叫罗阳镇里出来的。听说,此次来平城,是为了陪她哥哥春闱。”
“老奴前日亲自出去打听了一番,刚巧碰见了从幽州那边过来的一个跑商之人。他曾经在渔阳县罗阳镇呆了一段时间,也是听过这‘小神医’名头的人。”
“夫人,老奴斗胆说一句。咱们小姐这样子,连太医院的太医们都束手无策了,虽然坊间的传言不可尽信,但是万一呢?”
“万一,这‘小神医’真有那本事呢?”
吴嬷嬷一脸诚恳,叹了口气,劝道:“夫人,四小姐可是您的心尖肉啊。若是那‘小神医’是个江湖骗子,或者说也治不好四小姐,那其实也没什么。总归,我们都已经做到这份儿上了,已经差不多将整个平城的大夫都请了个遍。”
“说实话,多大一个也不算多。但是,万一她能治好四小姐呢?”
吴嬷嬷的每一句话,可谓都敲在吴夫人的心尖儿上,每一句都是她心中所想所忧。
因此,她猛地一扯帕子,眉头紧皱。
“也罢,本夫人就听嬷嬷一句劝。”
说着,吴夫人看向嬷嬷,道:“嬷嬷,本夫人便将此事交给你了。不管用什么办法,绑也要将人给我绑回来!琴儿眼睛都快哭瞎了,我这心里也不好受啊!”
吴嬷嬷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