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悄无声息将她们之间的距离拉开了十万八千里,不过,莫川并不介意,毕竟,她等了自己五年,对于一个女孩来说,耗尽了五年美好的青春年华,最终却等来了他的背叛,是个女人都受不了。
而且,她今晚愿意跟着自己回乡下去探望贱婆婆,就说明她心中仍然还有自己的一席之位,这样想着,抬腿狠踩了油门,车速飙快,昂贵的迈巴赫车身在一眼望不到边的高速公路上穿梭。
静知本想给江萧打一个电话,可是,又想到他最近忙得经常不回家过夜,思虑至此,也就抑制了自己想打电话报行踪的冲动。
远离了尘世的喧嚣,山村的寂静、安宁是静知一向向往的生活环境,因为,是一片明郎的纯净天空,莫川将车子靠在了公路边,熄了灭火,锁了车门,与静知一前一后踏上了灰白色的石梯,空气里随着飘来了一阵又一阵浓郁的茉莉花香,能闻到贱婆婆亲手栽种的茉莉花的香味,静知的心有说不出来的喜悦。
一处用翠竹编制农家四合院,房子里有稀微的光亮从门缝里泄露,这说明家里有人。
“贱婆婆,贱婆婆。”静知冲到了莫川的前面去,迫不急待呼唤着那位慈祥的,在她等待莫川五年的漫长岁月里,一直不断给她鼓励与安慰的老人。
见有生人来访,四合院正厅门口蹲睡的那条大黄狗睁着一对亮汪汪的眼睛,汪汪汪地狂犬过不停。
“贱婆婆,我来看你了。”她大喊了几声,喊声交织着大黄狗的乱犬声在山谷中久久回荡,可是,仍然不见贱婆婆出来招呼她们,如果是以前,只要听到大黄狗的汪汪声,贱婆婆立即便会从屋子里窜出,大骂大黄狗,然后,牵着大黄狗的锁链,张着缺了牙的嘴,笑呵呵地轻喊:“知知,莫川,你们来了。”
这一次,很奇怪,莫川也发现了些端倪,疾步冲上前抓住了大黄狗的锁链,让静知先进屋。
“贱……婆……”还有一个‘婆’字卡在了喉咙,静知脸色刷地惨白,双腿发软,眼睛张着奇大。
“贱婆婆。”她厉声尖叫,她的叫声让莫川疯了似地窜进屋子,当他看到躺在水泥地面,浑身染满血渍的贱婆婆,迈腿冲了过来,抱起老人的躯体,疯了似地摇晃。“贱婆婆,贱婆婆。”
可是,老人已经再也听不到他的呼喊了,妇人两鬓斑白,脑后的发髻散开,几缕发丝垂落在肩头,粗布衣衫浸染的血红已经干涸,表情很痛苦,说明宁死之前应该经历过一番剧烈的痛苦,浑身的肌肤已是一片冰凉,老人肚腹处有插着一把匕首,只能看到没进身体的匕首柄,周围的衣衫染着一片大红,已经看不到衣服原来的颜色,身体下面,流淌着一大滩血渍,被风一吹早已凝固,看起来骇人万分……
莫川一把抱起了贱婆婆,他没有哭,只是,颤抖的手掌替贱婆婆把那对张得奇大的眼睛合上,然后,紧紧地,紧紧地抱住老人的躯体,从小,他被亲生父母丢到了孤儿院,是贱婆婆领养了他,十一岁那年,哥哥找到了他,将他带离了贱婆婆身边,这位老人抚养了她整整十年,贱婆婆对他的恩情比天大,他一直铭记于心,然而,是他自己选择要走的路害苦了这位抚养他成人的老人,他以为,贱婆婆生活这无人问津的乡下,是没人能够知道她的所在,更是没人能够知道他与她的关系,可是,终究是因为自己大意害死了这位恩人。
“贱……婆婆。”静知喉头哽咽,眼圈发红,如果她们早来一步,能够拯救贱婆婆吗?她踉跄两步奔了过来,跪在了贱婆婆身边,拼命用小手捣住了小口,以阻此自己的失声痛哭。
当天晚上,贱婆婆就下葬了。
清晨,旭日的发出万丈光芒照射到那块山丘上新垒起的长青石块上,‘何贱婆婆之墓,莫川立于2008年春。’
静知伫立在新坟前,清风徐来,吹乱了她一头笔直的秀发,一缕发丝缠住了她的嘴角,可是,她并没有去拔开,任乌润的发丝在风中胡乱摇摆。
水雾雾的视线一直定在了‘何贱’两个字上,贱婆婆年轻时与一位青年相爱,二十一岁那年,那男人参了军上了前线,后来,有人给她传来消息,说男人死在了战场上,从此,她心灰意冷,违逆着父亲誓死绝不嫁人,她要为男人守贞,再后来,兄弟姐妹陆续嫁娶,父母逝世,就只剩下了她孤苦伶仃的一个人,在这个山谷中建了一座农家四合院,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再后来,从香港寄来了一封书信,原来,那男人并没有死,混乱中逃去了香港,并娶了妻生了子,可是,贱婆婆不甘心命运就这样将她与爱人活活分开,她期待着政策好了能与男人重逢,但,她经历了半个多世纪的沧桑,等得一头乌黑的头发全染上了白丝,甚至全成了白发,到了生命油尽灯枯的一刻也没有等来那个男人的相聚,她望穿了秋水,凄凉的一生真的让静知感动,她一生无儿无女,一直都把莫川当做是自己亲生的孩子来对待。
她走完了凄凉的一生,留给静知却是无尽的哀思。
“为什么?”缓缓转过脸,凝向莫川的眼光深藏着无数的恨意。“为什么不早一点来探望贱婆婆?为什么啊?”她可以原谅莫川把自己抛弃,可以原谅他为了名与利背叛她们之间的感情,可是,为什么他明明已经回到了e市,仍然不能探望一下曾对他有过十年养育恩情的老人?这一点,她无法原谅他,并且,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