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
季魁终于串联起这一切,巨大的信息量瞬间在脑子里爆炸开来,又重新组合连接。
几乎所有的神经元,树突,轴突,都难以承受这爆炸的冲击,断开了与神经末梢的联系。
让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唯一能看到便是两处太阳穴像擂动的战鼓,在剧烈地波动起伏。
……子岐,率长枪兵从敌阵右翼突进……
……子峙,率重步兵掩护子岐侧翼……
……神勇侯率兵佯攻中路敌阵中路……
……参军司马传赵七灵火速带工匠破敌机关……
季魁紧挽缰绳的手已麻木,双唇颤颤巍巍发出的声音只有他自己的大脑才能感应。
但子岐不在。
子峙也不在。
神勇侯不在。
参军司马不在……
季魁嘴角浸出的鲜血染红了白须,身子在狮鬃黄骠骢晃了两晃。
“季帅!”
中郎将毕予催马靠近。
季魁总算缓过劲来,胸膛急剧起伏喘着粗气道:
“快,快传,赵,七灵,出城破敌”
“遵命!”
毕予正要调转马头,季魁已一把将他拉住:
“毕予将军,本帅若有不测,请将军代为指挥!”
“万勿让纪军落入阉党之手!”
季魁的声音很低,但语气却很坚定,凝重的眼神不容毕予有任何的反驳。
同时将帅印塞到了毕予手中。
“这……”
毕予猛地咬破舌尖,抬手在嘴角抹得殷红鲜血往额头狠狠涂抹
以我舌尖血,盟我心中誓。
纵断我头颅,誓言终不渝!
“遵命!”
毕予调转马头向城门冲去,泪水与雨水在脸上默默交织。
传赵七灵出城破敌……
这是季帅的命令,要快!
……
赵七灵呢?
赵七灵在得到《沙柳河机关防御图》后立即被图中机关吸引,许多地方太过深奥,他实在无法参悟。
遂去监牢中把公输图调来询问。
公输图看到《沙柳河机关防御图》后大怒,骂道:
孟启竖子!胆敢泄露先祖机密设计,当受家法族规处置。
然后对赵七灵说,此中很多机关出自家族秘笈,公输图亦无法参透。
若是见到实物或许能知晓端倪。
赵七灵痴迷机关,有此机会当然不会放弃,当即押着公输图去找负责守卫南门的中郎将严力行,游说他一起去沙柳河破公输机关。
之前开会讨论的时候,严力行就极力主张向南攻击“板桥坡”,看到众工匠皆对沙柳河机关跃跃欲试,心里也痒痒起来:
如果率三万兵马连同一万工匠杀出南门奔袭沙柳河,或许能够破除公输机关,率先为季帅打通南下通道。
这样纪军就多一条路可走,多一种方案可选择。
只是未得季帅命令,他不敢出城啊。
……
中郎将毕予飞马进入北门,进门之后就高声呐喊:
“传……”
一支冷箭射入他的胸膛。
“传……赵,七灵,出城,破敌”
毕予奋力举起已被鲜血染红的帅印,挣扎着把季帅的命令说完。
只是声音已低沉得只有身边的纪军能听见。
“遵命!”
几名纪军士卒一拥而上,其中一个年近四十,浓眉大眼五大三粗的高大军士一把抓过他手中的帅印,大声吼道:
“传所有人出城破敌!”
“传所有人出城破敌!”
几名纪军一起高喊。
“季帅有令传所有人出城破敌!”
“季帅有令传所有人出城破敌!”
号令立刻传遍“岱严关”内,城内所有纪军都已听到季帅命令,积极整队出发,冲出城去
率先冲出城的是中郎将严力行的三万守军和赵七灵的一万工匠,他们早就在集结待命。
不过他们出的是南门,去的是沙柳河。
毕予怒目圆睁,死不瞑目。
他不是被冷箭射死的,他是被那个年近四十,浓眉大眼五大三粗的高大军士气死的。
到了阎王殿,毕予才知道那年近四十,浓眉大眼五大三粗的高大军士号称“断命阎王”。
真名
许洪福。
公输军团的将军。
已经做鬼的毕予再次气死,变成了气死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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