泗川县衙大堂上,李舜臣皱着眉头,手下人说那个所谓的晋州保民使秦川不愿来县衙见他,说是没有县令相邀,率军进入县衙,形同造反,于是那秦川就占据了城门,反倒要李舜臣到城门那里去见他。但这没有县令相邀,率军擅自占据城门,是不是也形同造反呢?李舜臣心中腹诽,
李舜臣本不打算理会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家伙,他要占城门就让他占好了,李舜臣不信走的时候那秦川敢阻拦自己,但手下人又说,那秦川说可以给他粮食和民夫,这又不得不让李舜臣动心了。于是堂堂三品大员、海军舰队司令李舜臣就决定屈尊去见那个民兵团长了。
李舜臣点起手下的两百号水兵,从县衙雄赳赳气昂昂的开到北门,结果一到北门,水兵们就被震住了,城门下整整齐齐的站着一溜骑兵和火枪兵,还是全副倭寇的盔甲。李舜臣发誓,他这辈子都没见过如此之多的火枪,他麾下的水军里面火器虽然多,但都是大炮、火箭和火铳,像这种比较精致的火绳枪,全高丽都凑不出这么多杆,李舜臣是识货的,知道这是倭寇的铁炮,同样他也是识得倭寇的具足的,水军仓库里有原来缴获的倭寇装备。庆尚道什么时候能缴获这么多倭寇的装备了,难道说李洸获胜了?
然后他看见了一个全身倭寇武士甲的矮个子倭寇正不怀好意的瞪着他,旁边还有一个面白无须的年轻青袍官员也在看他。
“哪位是晋州保民使秦大人?”李舜臣的一个手下大声发问。
秦川却不下马,只在马上拱了拱手,问道:“本官乃晋州保民使秦川,来的可是全罗道水军左使李舜臣大人?”
李舜臣也不下马,对方虽也是青袍,但从官服的补子上看,品级比自己低得多,只是个从六品的官员,对方应该先下马来拜见他。但李舜臣哪里知道秦川是个官场的菜鸟,根本就不知道官服上的补子图案分哪几种,只知道李舜臣也是个青袍官,跟自己差不到哪里去,自然不想落了下风。还好秦川遇到的是是有求于他的李舜臣,否则分分秒会被别人教做人做官的道理。
“哦,秦大人,年轻有为啊!”李舜臣下了马,走上前来,他估计秦川最多也就二十来岁,而这个年龄的自己,却还在家乡鬼混,学文不成,被父亲逼着改学武。
“李大人,久仰久仰。”秦川也下了马来,第一次见到历史名人,他也有点小小的激动,可惜穿越时没带手机来,否则来张自拍,绝对刷粉上亿,不红都难。不过现在他还有点小小的得意,曾几何时,他还想着去投奔李舜臣,为此还偷偷在床底下藏了两条咸鱼,现在居然能和李舜臣平起平坐,对等交谈了。(他选择性的遗忘了自己还差李舜臣几个等级)
李舜臣见秦川只是拱拱手,并没有按照官场规矩行大礼于自己,心中很是不爽,要在军中,早拖出去打五十军棍了,可在这里,他瞧瞧秦川后面的一百多装备精良、虎视眈眈的军士,再看看自己身后那些不成队形、装备低劣的水兵,而且还有求于人家,只得对自己说,为了大局,我忍,我忍。
“这里风大,秦大人移步县衙说话如何?”李舜臣挤出一副比哭还难看的笑脸说道。
“县令何在?本官知道李大人来泗州所为何事,带有府使大人的公函。”秦川说道,心中却在嘀咕,我又没有得罪你李舜臣,怎么做出这幅鬼模样,这没有县令同意,我是不能进城的,我不像你李名将,有桀骜不驯的资格。
“去,你去县衙让他们把县令找出来,就说晋州来公函了。”李舜臣吩咐道,一个手下立即往县衙跑去了。
“李大人虽有难处,可也不能霸占县衙,逼走县令啊!这庆尚道的同僚们可是意见大的很啊。”秦川开始敲打李舜臣。
“哎,秦大人不知军情似火,而他们却只知推诿拖延,本官爷是不得已而为之啊。”
“倭寇水军打来了?”
“尚未打来,只是接巡察使大人令,要东击倭寇。”
“丽水没有粮食和民夫吗?怎么来泗州要粮要人来了?”
“这……”李舜臣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说自己在全罗道被人排挤,要不到粮食和民夫?那还不彻底堕了面子,这姓秦的转眼就会看扁了自己,再也搞不到粮食和民夫。
干过导游的秦川眼光多毒,李舜臣稍一迟钝,他就一下子猜到了李舜臣在全罗道混的不怎么样,大炮有戏了,于是他倒不慌了,说道:“李大人,我等在此大街之上吹风作何,何不上城楼去一叙。”
“也好,请,秦大人。”
“请,李大人。”
两人肩并肩上了城楼,李舜臣心里鬼火直冒,这个嘴上没毛的小小从六品官居然和自己并排而行,比当初的自己还嚣张,这家伙的家里究竟是何来头,竟然如此狂傲?
“秦大人可是随巡察使大人东击倭寇而归?”李舜臣问道。
“非也,巡察使大人在咸安听说倭军势大,已连下釜山、多大、东莱、密阳,庆尚道两路水军尽默,遂避倭军锋芒,回师晋州了,前日又为准备北上勤王,率大军返回全罗道去了。”
李舜臣被猛地呛了一下,这李洸也太能跑了吧,连倭寇影子都没见着,又跑回老巢去了,还好自己没有听他的命令,轻举妄动。他看了看秦川的手下,又问道:“秦大人这些倭寇的火枪盔甲都是缴自倭寇的?秦大人与倭寇接战了吗?”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