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衡做事还是很有效率的,年后与晋陵郡各处医生会面谈判,很快就招揽了十几位医生。
“刘氏医馆的每一位医生每天会为十名病人免费看病,药费则可以使用劳力抵扣!”
面对如此大杀器,根本没有几个医生能够支撑得住!何况刘家开出的薪金丰厚,比起他们坐馆赚的钱丝毫不差,于是这些医匠们一边咒骂,一边和刘氏医馆签约。医生被安排进医馆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抄写刘牢之收集到的各种医书,要求做到每位医生手头都一套。
医馆开业之后,虞真没有回芜湖,而是被刘牢之安排进医馆,一面跟随其他医生学习医术,一面整理父亲留下来的医学论述,准备刊印出版。
二月底,刘氏医馆开业,“在刘氏医馆看病不用花钱”的消息迅速传遍了晋陵郡各县,一时间通往京口的大路上,各地病人络绎不绝。
刘氏医馆还没有大牌医生坐镇,去看病的大都是些财力不足的人,所以对孙、顾两家的影响有限,但是对几家实力一般的行医人家影响了就大了。
这日,侍从和部曲们训练完毕,被林飞拉去兽窟山一带扎营,刘衡来找刘牢之汇报医馆的事:“现在咱们医馆招募了十五、六位医匠,每天可以接待一百五六十位免费的患者。因为咱们医馆里面看病拿药不用花钱,全京口的穷人都跑来看病。惹得京口里的几位医生大为不满,认为我们破坏行业规矩,抢夺医师饭碗,甚至还有故意上门捣乱的。”
刘牢之笑了,如此毁人饭碗的事,不招惹麻烦是不可能的:“哦?他们都干了什么?”
刘衡拱手道:“有些是找上门来理论,有些则是雇些闲汉装做是病人前来捣乱,手段不一而足。”
刘牢之笑道:“再有来捣乱的,让林飞出面拿了送到晋陵郡府衙!我们开业之前都跟这些医生沟通过的,他们现在才想起来没病人可看,怨得了哪个?”
刘衡苦着脸点头称是。
刘牢之接着道:“咱们也不能一味的以势压人。你抽时间再去找他们谈谈,我刘家的大门始终为这些医生敞开,欢迎他们随时加入;但是若是他们想要玩邪的,我们也不怕!”
刘衡连忙道:“这样好,这样好!我们开办医馆本是为了为父老乡亲们做点好事,若是为此跟人闹得不可开交名声就不好了!”
刘牢之点了点头,又问道:“咱们刘家医馆的这些医生,水平怎么样啊?”
刘衡露出为难的表情,扭捏着道:“这些医生都不是名家,看些寻常的病自然是没什么问题了,至于疑难杂症,能够解决的就很少了。毕竟水平太高的医生,都喜欢自己开办医馆。”
刘牢之不以为然地道:“那些开医馆的医匠啊,恐怕真有水平的也不多。真正的医学大家,往往都不屑于开医馆给人看病,他们地位高,是不会从事医匠这种贱业的。你就说范东阳吧,就是医学大家,有时候也给普通人看病,又有医学著作,但是不以‘医’为业。”
刘衡笑道:“范东阳高门名士,自然是不屑以医为业的,不过开医馆的医生,很多也是名医的弟子,水平还是有的。”
刘牢之点了点头,笑道:“正好现在没什么事情,你陪我去看看医馆的经营!”
刘衡躬身应是,当前领路,往医馆走去。
刘家的医馆坐落在京口城外二里,原先是个小村落,刘衡把他们买了下来,又老房子拆除新建,整整八排房子,比起其他人家的医馆,看着非常地大气。
医馆有个大院,里面停着不少马车,是为医生紧急出诊准备的。刚进医馆,正面是一座影背,上面画着一幅寿松画,影背的后面,则是医馆的药房,上面挂有“刘氏医馆药房”的牌匾。从外面往里看去,药房柜台上有两个伙计核对药方,四个伙计称量抓药,还有一个账房先生,用来计算花费、管理库存等账目。
刘牢之来的时候,正好有个老年病人带着个半大小子取方来抓药。伙计拿着两张药方,看了看上面的印章,对病人说:“病方无误,您拿好,马上给您拿药。”说罢分开两张药方,递给病人其中一张。
那病人不解,问道:“小伙子,你怎么还留下了一张?”
那小伙子道:“老人家,你拿的那张跟我这张写的都是一样的。咱们医馆的药方一式三份,医生留一份,药房抓药之后留存一份,病人留一份,有什么差错也好核对。”
那老汉点头道:“原来是这样啊,你这样一说我就明白了。”不一会儿,伙计配完了药,那孩子上前取过,一起出门去了。
药房旁边是建档室,乃是病人建档挂号的地方。要想在医馆看病,先要有官方的户籍证明,按照户籍上的户等,决定是否可以免费看病。说是免费看病其实并不准确,所谓免费只是不用付钱,但是需要付出劳动——帮刘家在兽窟山一带开荒修路。病人建档完毕后,会送给病人一枚木牌,自有建档室的人把病人的病历送给医生,医生用完之后,在病历上粘上本次看病的药方,需要重新送回建档室。下次病人来看病的时候,只要拿着木牌挂号就可以了。
药房和建档室后面一排房子是医生看病的地方,每个医生一个诊疗室,这些诊疗室旁边,则是一个分诊台,分诊台上的护工会根据病人的病情描述,介绍这几个医生擅长的领域,由病人自己选择医生。分诊台前摆放着一些座位,二十几个病人正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