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外,日拾亲自送月拾出去,将放有解药的瓶子交到了他手上,这段日子以来,他无时无刻地自责,或许当初帮哥哥是错的,才让他没了性命。可现在知道即便知道哥哥活着,甚至此刻还在他眼前,他宁可从来不知道他活着。
当那一封写着他和小姐还活着的密函被拆开时,他兴奋得无法呼吸,可看到皇上眼里的炽热和脸上骇人的神色,他甚至想毁了它。他知道皇上在等,可他不知道皇上在等什么,今天晚上,他终于知道皇上在等什么了。
当他亲自把哥哥绑到皇上面前,他就知道自己赌对了,若是他没有交出,恐怕此刻他们兄弟真的要到地府才能做兄弟了。
“哥哥,你没有话要对我说了吗?”他知道哥哥伤心了,可他也无可奈何,两个死,他选择了两个人都活着。
“我后悔了,后悔将你带进了连城府。”那个只会跟在自己身后的小男孩已经不见了,只剩了冷血的日拾。
“哥哥忘了吗,这里是强者生存的地方,我不能被他们踩在脚底下。自怨自艾,可不是我熟悉的哥哥。哥哥也知道皇上既然小姐还活着,就早些回到小姐身边去吧。皇上为了早日见到小姐,在确定了哥哥还活着之后,就准备着出发了。”而他则被安排驻守京城,这也是他佩服皇上的地方,明明不信任自己,偏偏把京城交给了他,不知道是在试探他,还是他笃定了自己不会背叛他。
“你是说……怪不得……”怪不得皇上对自己这么宽容,他还想着是皇上顾念旧情,恐怕此刻皇宫里已经没有了它的主人。皇上根本是对自己不屑一顾,在见到自己的那一刻,皇上已经焦急如焚了吧,为了早日见到小姐,皇上已经出京城了吧。
“这是我的令牌,虽然比不上皇上的,但是自由进出雪国还是行的。”
“谢谢。”月拾没有推辞,收下了令牌,他知道皇上一旦出兵,想自由出入雪国和游牧族的交界城镇,是不可能的了。
“哥哥,你知道吗,我很高兴你还活着,否则……”日拾看着哥哥离开的背影,慢慢地踱步回了皇宫。哥哥,再见,我会在京城里等着你和皇上回来的。
月拾回到住的地方,一直等着的墨玉墨竹拿起了包袱,在月拾的令牌护航下,顺利地连夜出了京城。墨玉墨竹是知晓月拾的身份的,他们以为月拾拿了解药是为了早日回到游牧族救大公子,也没说什么话就紧跟着出城了。
三匹快马的速度已经是很快了,可月拾知道这马的速度与皇上的千里马根本无法比,况且皇上比他们先出发了。自己早已被远远地丢在后面了,他要赶着回去见小姐,就算要死,他也要死在小姐身边,他不会丢下小姐的。
自从听了雪月的话,羲轲调集了游牧族三分之一的兵力驻守在了羲潼的领地。另外三分之一的兵力距离领地不到百里,前面只要一有战事起,后面的兵力还可以前去支援,他不能让雪国的军队踏入游牧族。
如今溪地只剩下了这点兵力,族人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以为因为刺客事件,所以才会有军队调动。外面的族人们都议论纷纷,连平日经常能见到的几位重要领主都不出现了,他们都不知道除了羲冥和羲轲,还有照看羲潼的羲恒,其他人都去了前线。
整个溪地,也只有羲恒的帐篷是安静的。雪月甩干了帕子,替羲潼擦拭着身子,她擦得很仔细,很认真,也很小心,仿佛深怕把他给弄醒了。她知道日子一天天地过去了,自己也不知道还能在他身边多久,所以这些日子以来,她希望能多跟在他一起,哪怕他并不是清醒着。
“我娘常说,以后娶到月儿的人,是最幸福的人。可我心里知道,娶我的人是最不幸的人。自从月拾走了以后,我就在数着日子,数着能在你身边还有多久。”
“你可知,我在你面前从没说过一句真话,可现在快要离开了,我却想对你说一句真话。你不说话,是不是生气了?”她抚摸着他的眉角,每次她给他出难题的时候,他都不知道眉头皱得有多紧。可现在他生病了,她即便想看也看不到了。
‘哗’一声,帐篷被打开了,一身戎装的羲恒出现在门口。以往的贵公子形象已不复存在,只剩下了冰冷的盔甲。
“雪日开始了吗?”她早已注意到外面的情况,却没想到她一语成真,竟连羲恒都要上战场了吗?
“我们低估了雪日,他人还未到,他的大军就到了。前几日还未有什么消息传来,今日传来的消息却是大哥手下的军队全军覆没,二哥和两位王兄退守一百里。
现在战况不明,不知道下一步雪日要做什么,他的大军自从占领了大哥的领地后原地待命,对我们的骚扰只采取防守,不进攻。伯父和爹商量了之后,认为他们是在等雪日。待雪日一到,大军就开始进攻了。”
“你什么时候出发?”
“马上。”从这里到二哥那里,快马加鞭也得几天,索性二哥他们退了,否则他恐怕自己赶不上在雪日到达游牧族境地之前赶到。
“不,雪日已经到了。”她太了解他了,算着时间,雪日恐怕前天已经到了。他在等,等着她乖乖送上门去。况且月拾还未回来,若是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比不上游牧族,他的大军根本就不会停下来。
“这怎么可能?”从平日里爹和伯父对雪日的了解,他相信雪日对游牧族志在必得,怎么可能放弃这次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