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碧莲,她本就是成贵人的奴婢,即使她果真与巫蛊案无关,但一日为奴,终身为婢。如今,既然她的主子成贵人被朕打入冷宫,她作为昔日成贵人最喜欢的奴婢,自然也要跟着一起去冷宫里伺候主子才是。
朕总不能在后宫之中开了这个先例,让后宫里的奴才们都以为只要自己的主子坏了事、倒了霉,他们这些做奴才的便可以重新跟着新主子,攀高枝儿去了。
朕就是要通过成贵人和碧莲的例子警醒后宫众人,主子就是主子,奴才就是奴才。只有对主子忠心耿耿,尽心尽力的伺候好主子的奴才,才能有好日子过。绝对没有主子坏了事,奴才却飞黄腾达的道理!
而那些卖主求荣、背主忘本的奴才,一经查证属实,朕必严惩不贷!如今,后宫里的奴才们有些实在是不像样子,整日心浮气躁、不好生当差,还妄想得到各种好处。也是时候该给这些奴才们提个醒了,否则,以后还不知会闹出什么样的祸事来。”
梁九功弓着腰,恭敬的应诺着,按照康熙的旨意前往启祥宫和慎刑司传达了康熙的口谕,将成贵人和碧莲一起打入了冷宫。
成贵人似乎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恭敬的磕了头领了旨,只恳求梁九功在送她去冷宫的时候,路上可以绕到阿哥所一趟,让她见七阿哥一面,并且将一个红包递到了梁九功的手里。
梁九功一向擅长揣摩康熙的圣意,在后宫之中又惯会做人,梁九功见康熙言语之间都看在成贵人生下七阿哥的情分上,只将成贵人打入冷宫,却并没有将成贵人贬为庶人,因此,梁九功听了成贵人的请求,不但答应了成贵人的请求,而且并没有收下成贵人的红包。
梁九功见成贵人不安的望着他,仿佛担心他不收下红包就会随时变卦不肯带她去阿哥所见七阿哥似的,便浅笑着对成贵人道:
“奴才虽然也爱财,但此刻却不能收下成主子的赏赐。奴才知道成主子往后也有不少用银子的地方,成主子还是留着这些银钱,将它们用在更重要的地方吧。”
成贵人听了梁九功这番话,不禁红了眼眶,哽咽道:“从前常听宫里有人称赞梁公公为人仗义,我只不信,如今却明白了,原来后宫众人的夸赞远不及梁公公所行之善事于万一。
如今我也没有什么可以报答梁公公的,若是我有幸能得上天庇佑度过此劫,日后我一定会背了厚礼,重重答谢梁公公今日的恩德。”
梁九功连忙笑着推辞道:“成主子言重了!奴才可万万承受不起!奴才就是皇上身边的一个奴才罢了,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给皇上尽心尽力办好差事,除此以外,奴才别无他求,更不敢受成主子的谢礼。
皇上都看在成主子是七阿哥亲生额娘的情面上没有降了成主子的位份,成主子如今只不所看一看七阿哥,奴才又岂有不答应的道理?”
成贵人听了梁九功的话,心里越发有了些底,对于即将到来的冷宫里的凄苦生活更多了一些面对的勇气。
原本,若是梁九功直接将成贵人送到冷宫去,一路上还不致于遇到多少人,然而,梁九功带着成贵人先从岁,这一路上便碰见了许多熟人。
敬嫔陪着惠妃刚从阿哥所看完大阿哥回来,如今乍然看见成贵人穿着一件连绣花都没有的蓝色旗装,连头面首饰都没有戴,便疑惑的走过来,好奇的询问道:
“今儿究竟是什么特别的日子,成贵人怎的穿得这般素淡?就算成贵人为了节俭,也不至于穿得素淡成这样吧?就是被旁人看见了,也觉得不妥呀!”
成贵人按照宫中规矩向惠妃和敬嫔请了安,而后便低着头,一声不吭地站在一旁。
梁九功见成贵人低着头不肯说话,便向惠妃和敬嫔解释道:“回两位主子的话,皇上查出成贵人送给十一阿哥和十公主的衣裳里缝制了与巫蛊诅咒有关的不详之物,险些害了密妃娘娘和十一阿哥。
虽然尚未有具体的证据证明那些巫蛊咒符是成贵人亲手缝入衣裳之中,但这些东西毕竟是在成贵人送给十一阿哥和十公主的衣裳里发现的,因此,皇上已经下旨暂且将成贵人以巫蛊案同谋者的罪名打入冷宫,身边只允许带宫女碧莲一人跟随伺候。
成贵人在去冷宫之前,想来阿哥所看一看七阿哥,因此,奴才这便陪着成贵人往阿哥所走一趟。”
惠妃和敬嫔听了梁九功的话,当即便被吓了一跳。惠妃和敬嫔看向成贵人的目光之中立即溢满了不解与愤怒,惠妃更是当即便皱着眉头教训成贵人道:
“本宫平日里看着你不错,只当你是一个老实巴交、沉默少言之人,却没想到你的心肠竟然这样恶毒,又这样胆大包天,竟敢以巫蛊邪术祸乱后宫,还意图诅咒密妃与十一阿哥!
你既然已经做出了这样恶毒可怕的事情,怎么还有脸面来阿哥岁见七阿哥?七阿哥摊上你这么一个额娘,可真是倒了几辈子的大霉了!”
敬嫔也在一旁帮腔道:“惠妃娘娘所言极是!你既然做出了这样恶毒的事情,怎么还能去阿哥所见七阿哥?七阿哥若是被你给带累坏了,以后也有样学样,为了一己私利做出这些害人的事情可如何是好?”
惠妃皱着眉头对梁九功吩咐道:“成贵人犯了这样的大错,哪里还有资格去阿哥所见七阿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