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折腾了一个日夜,纪寻在次日晨间醒来,细想一下这些日子以来他着实昏迷了太多次了,浓郁的虚弱感挥之不去,异常的憔悴。但,这一切在见到芸娘时瞬间荡然无存,看着趴在床边熟睡的芸娘,只觉得一切都值了。
情不自禁的紧握住芸娘的手,却是惊醒了芸娘,二人相顾无言,铁打的汉子亦泪流成河。
纪寻微笑着说:“好了,一切有我。”
无需花前月下,无需海誓山盟,一句有我,足矣。
钱青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见是纪寻醒了,立刻大喜:“公子,您醒啦,可真是太好了。”
纪寻直勾勾的瞧着他,忽的问:“给我个不杀你的理由。”
闻言,芸娘大惊失色,可刚想开口却被纪寻生生用眼神止住。再看钱青,忽的满头满脸的冷汗,腿肚子顿时软了,扑通一下跪下来,祈求道:“公子,奴才什么都不知道。”
纪寻:“可你确实知道。”
钱青更害怕了,他饶是聪明绝顶,可也浑然没有料到自己刚刚帮助过纪寻,这才过了几个时辰纪寻就要杀人灭口,如此之狠辣,实在是骇人听闻。他更知道,那被锦衣卫始终保护着的侯国兴都被纪寻轻而易举的阉了,想杀了他这个小太监实在是太容易了。
此时的钱青,看着目光阴狠的纪寻,他知道,纪寻是认真的,如果说自己说不出个能让纪寻放心的理由,那么等待他的必定是屠刀。所幸,他的聪明派上了用场,脑袋一转,还真让他说出了个理由:“公子当知,奴才给公子通风报信,本也似死罪,纵使去揭发公子,九千岁或许会因举报之工放过奴才,可客氏却决然不会放过奴才的,所以,为了奴才自己的小命奴才也决然不敢出卖公子啊。”
纪寻听了,将阴狠的目光挪开,可却平静的说出了句更让钱青胆战心惊的话:“呵呵,跟你开个玩笑,不要介意。其实没事,客氏总是会猜到的,或早或晚而已,而那所谓的证据其实并不重要。”
如果说钱青刚才只是害怕的话,现今便是恐惧了。他实在想不通,眼前的纪寻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他到底经历了什么,他为什么能有如此深的心机和城府,他似乎将所有的一切都料到了,在他的面前,自己像是个孩子般的天真。但他纵使是个孩子,可还是个聪明的孩子,他即刻领会了纪寻的深意,于是,他毫不犹豫的给纪寻磕了个响头:“公子,奴才此生对公子忠心不二,若有违背,五雷轰顶。”
纪寻却是无所谓的摆了摆手,他知道钱青此刻的臣服并不能代表什么,至于其所谓的忠心更是扯淡,但无妨,时间会让其慢慢认识到谁才是他的主子,时间还会让他认识到,他只能攀附在纪寻身边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不过,此时的纪寻虽并不信任钱青,可他迫切的需要帮手也是事实,而钱青的聪明和野心虽然不好控制,但他却绝对是一个优秀的帮手,所以纪寻接受了他的投诚,对他说:“好了,我饿了,去给我找点吃的吧。”如此,便代表纪寻接受了钱青的投诚。
躬身退出房间的钱青,这才惊觉自己的后背已然被冷汗打湿,诚然正如纪寻预料的那般他的忠心只是笑话,但不可否认的是,他已经对纪寻产生了极深的恐惧,而他更想不到的是,他恐惧将伴随他一生,
而在钱青离开房间后,芸娘看向纪寻的目光有些复杂,她直觉纪寻的变化很大,却又不知道那变化到底出在哪里,她又怎能知道呢?纪寻又岂能忍心让他知道呢?
芸娘的复杂被纪寻瞧在眼里,却也只能在心中叹了口气,他无法解释,也无法深究,只能期待随风去,只能坚守这初心,只能紧握这素手,矢志不渝,不离不弃。
二人数月未见,自然有太多的话要将,而多数时间都是芸娘在讲,讲的大多也是家里的趣事,纪寻安心的听着,享受着这难得的温存。
忽听敲门声响起,门外钱青恭敬的声音传进来:“小姐,夫人请你过去。”
紧接着又传来一句嘶哑难听的催促声:“快点,夫人还等着呢。”
门内,芸娘的手略微抽搐了一下,纪寻将之握的更紧,对她笑了笑,闻言细语道:“无妨,别怕,我在这里呢。跟他们说,让他们等会。”
芸娘虽照之做了,只是语气却有些颤抖,不过纪寻也不在意,只要能让门外听见便可以了,纪寻相信门外的钱青能够领会他的意图,他会处理好接下来的事情的。
果不其然,先前那难听的声音说:“好大的胆子,你敢让夫人等。”继而便听见钱青声色俱厉的声音:“狗奴才,谁给你的狗胆敢这么跟小姐说话,不想活了吗。”
二人吵了起来,很快便把对方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门内的纪寻听的有趣,嬉笑一声对芸娘说:“瞧,多热闹。”
纪寻的沉着很好的缓解了芸娘的情况,可却仍是有些担心的问:“侯国兴出了那等事,客氏不会怀疑我们吧。”
纪寻无所谓的说:“当然会啊,再说了,本来就是我派人阉了那混账东西,被人怀疑也不冤嘛。”
芸娘张大了嘴,不可置信,继而慌了,问纪寻该如何是好,纪寻却依旧无所谓的说:“没事,拒不承认便是。你一定要认清一个事实,那就是现如今整个魏府都要求着你,所以你可以为所欲为,莫说阉了侯国兴,就是杀了他,客氏也不能耐你何。”
芸娘不可置信,纪寻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