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少年望着崔桃离开的背影, 脸色阴沉了下,转而又笑了,回身蹬蹬上楼,进了天字一号雅间内。

追风正坐在桌边, 他倒了一杯茶后, 递给白衣少年。白衣少年接了过来后, 用普通的白锦帕擦了擦杯沿儿, 便将帕子随便丢掉, 才将那杯茶送到嘴边, 一饮而尽。

“人没接近成功不说,还赔了三十桌, 你可真会给少主‘省钱’。”追风禁不住嘲讽他一句。

“我哪知道她不走寻常路,不过她倒真是特别, 有点意思。大哥也别光顾着嘲笑我, 你行你上,让我看看你多能耐?”

“我只会杀人, 不会哄人,特别是女人。”追风语调刻板地陈述道。

白衣少年忽然回想起崔桃那副完全无视他的样子来, 笑着对追风道:“我这双手就爱粘美人儿的血,少主若要杀她,大哥记得把人让给我来。”

追风无奈地点点头。

“少主呢?”白衣少年再问。

“回了。”

“少主留给我的这身衣服, 可真舒服, 料子不一般。”白衣少年叹道。

追风对此不予置评, 只嘱咐白衣少年把地藏阁的后续麻烦处理干净。

“除了朝廷,天机阁那头怕是也会查。我让红衣回去复命, 告知天机阁阁主是朝廷的人杀了苏玉婉。”

“大哥这招可真妙了!地藏阁能有今日, 少不得天机阁阁主对苏玉婉的痴情纵容。开封府先灭了天机阁汴京分舵, 如今又杀了苏玉婉,更要彻底剿灭地藏阁。这两厢,以后可有好戏看了!”

白衣少年说罢,便理了理自己身上的衣服,力求处处整齐整洁,一丝不苟,随即还抬着袖子珍惜地闻了一闻自己的衣袖。

“还带着香味儿呢!”

“你若敢在少主面前这般,我这会儿倒也不用给你倒茶了。”追风边说边给他倒茶。

“可别!常言道‘风雨同舟’,少了我,大哥多孤单呢。”

追风冷冷地瞥一眼追雨,没应他的话,反而问他那三十桌饭菜有没有安排下去。

“还真给她送啊?”

“送。”

……

两个时辰后,安平府衙接来报案,安平城的福田院死了五人。

这五人在吃完午饭后不久,突然开始发疯,然后昏迷不醒,最终气绝身亡。

因为死亡人数较多,属于情况较重的案情,案子立刻就知会到了崔茂这里。

崔茂命人去叫衙门的仵作勘察现场,却被告知那姚仵作正是这五名受害者之一,人已经死了,自然是没办法验尸。

因要经常接触尸体,被许多人视为晦气,仵作在衙门中属贱役,属行当里的下等。肯来衙门干仵作这种活计的人,大多家中境况不好,出身低微。衙门原来的仵作正逢丁忧回乡了,这新来的仵作便来自福田院,原本是一名大夫,家里境况艰难才流落至安平来寻活儿做,刚在府衙干了不到半个月。

若没有仵作验尸,如何确定死因,缉拿凶手?崔茂令属下立刻去寻可暂时顶替之人,实在不行便去附近的县衙借人来。

衙役欲言又止,在崔茂的催促下,方道:“崔七娘在开封府正做验尸的事,那咱们可以请……”

衙役后头的话不敢说了,被崔茂一个眼神给吓得咽了回去。

崔茂以前一直觉得自己女儿干验尸这活计有失身份,但发生了这么多事之后,他知道自己这想法应该改一改了。别说现在他想开了,就是想不开,崔桃验尸办案都是刘太后和官家御准的,甭管是谁那都是说不得了。

崔茂正犹豫着这案子是否要去麻烦崔桃出马,那厢又有衙役来报他们刚查到的消息。

这些死者所吃的饭,竟然都是以崔七娘的名义所赠。

崔茂愣了下,问清楚其所谓的‘崔七娘’确系指得是自己的女儿后,便不再犹豫了,直接派人去通知崔桃。

崔桃正在小马氏房中品尝盐李。

这盐李是在黄李子下来的时候,挑选了个大无虫的,入坛中用盐腌渍去汁,然后晒干去核了之后,再晒一边,待其彻底干透了便收存。吃的时候便以汤洗,佐酒品用,滋味儿极好。

这些盐李都是小马氏亲手制作,闲来无事的乐趣罢了。在了解到崔桃如今嗜吃之后,她便唤崔桃来尝尝,若她觉得味儿不错,就打算把她做的那一袋盐李都给崔桃拿去。等这孩子回头在开封府倦乏了的时候,想喝点酒,拿她的盐李配酒正好,吃的时候还会想起她。

这盐李是咸味儿中带着酸甜,比起蜜饯单纯甜甜的口感,层次更丰富,吃起来也更爽口,有嚼头。同时它还有养生调理身子的作用,可清肝涤热,治胃阴不足。

崔桃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吃了一碟。小马氏见状,笑着让人给崔桃备一盏青梅酒配着吃。

谁料就在这时候,崔茂派的人来了。

查案验尸之时自然不能饮酒,崔桃依依不舍地放下正要入口的那盏青梅酒,只得干抓了一把盐李走。

韩琦听说案子跟崔桃有关,免不得要来过问,便跟崔桃一同前往福田院。

“早上在芙蓉阁用饭的时候,有个穿白衣的年轻男子来跟我搭讪,认出我的身份了,还说要请我吃饭,我便随口打发了他一句。看起来他还真说话算话了,把三十桌饭菜送去了福田院。”

能跟她牵涉,又能跟福田院有关的事儿,崔桃只能想到这个。

“倒是巧。”韩琦叹道。

崔桃回头看看四周,见没人瞧着他们。她就从纸包里拿出一颗盐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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