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临河城变成酆都一个月时的事情。
那一日,黄泉之畔,一身白裙的少女来到了岸边,而似是心有灵犀一般,白夫人也出现在了对岸,推着她的,是一个很不起眼的少年。
她们对望了许久。
这件事几乎惊动了满城的人。
他们在极远处旁观着,惊心动魄地等待着某一时刻的发生,在那一时刻到来之前,他们还无法确定自己的立场。
……
……
宁长久与宁小龄奔出屋外时,一身白净长裙的赵襄儿也恰巧出现在了门外,她绸滑的青丝披在肩上,并无半点凌乱,面无表情的样子虽有些寒冷,瓷白的秀靥与肌肤却没有一点伤。
“襄……襄儿姐姐。”宁小龄看到出现在门口的赵襄儿,吃了一惊。
宁长久虽皱着眉头,心中却松了口气,问道:“你去哪了?”
赵襄儿双手负后,眼睑微抬,瞥了他一眼:“要你管?”
宁长久问:“你去见白夫人了?”
赵襄儿脚步微停,道:“看来你没被打傻呀。”
宁长久担忧道:“结果怎么样?”
赵襄儿道:“我们没有动手。”
宁长久微惊,他暂时还不知道这个结果代表着什么,只是道:“没出事就好。”
“我能出什么事?”赵襄儿哼了一声,向着屋内走去。
宁长久跟了上去,问道:“不喂拳了?”
赵襄儿道:“你挨打了一个月,也没见你有什么长进,倒是让我白白受累。”
宁长久低下头,看着自己身上的伤,道:“以后别一个人出去了。”
赵襄儿停下脚步,冷冷道:“我每日给你喂拳,只是想在你身上看到一些奇迹,你别自作多情生出一些旖念,不会有结果的。”
宁长久没有理会她的冷言冷语,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赵襄儿没有回答,只是道:“总之,从今天起,你不用挨打了,反正……也不会有结果的。”
宁长久笑了笑,说出了心中的猜测:“是彼岸吗?”
赵襄儿细眉微倾,她转过头,一双好看的眸子望着他,最终轻轻点头,问道:“你知道?”
宁长久道:“有所猜测。”
赵襄儿有些生气:“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宁长久道:“此事影响太大,我也是昨天才想到的,本想今天去验证一番再说与你的。”
赵襄儿瞪了他一眼,对于他的解释不算满意,清冷道:“来我房间里。”
那明明是我的房间……宁长久敢想不敢言。
宁小龄在一旁听得一头雾水,心想自己现在连他们拌嘴都听不懂了吗?
进了屋中,三人在椅子上坐下,赵襄儿开始讲述今日所有发生的事情。
“黄泉之畔,我与白夫人其实动手了。”赵襄儿闭上眼,回忆着当时的情景,说道:“当时我们谁都没有动,但无形之中,我们一共对了七十八招。”
宁小龄好奇道:“结果呢?”
赵襄儿摇摇头:“没有结果。”
宁长久闭上了眼,叹息道:“果然是彼岸么。”
赵襄儿嗯了一声,道:“白夫人可能早就想到了,这也是她迟迟没有动手的原因。”
宁小龄问道:“彼岸?那是什么?”
宁长久解释道:“相传,这个世界上的许多秘境或者封闭之城,为了保持城中的平衡,会自行制定出一条法则,这条法则被称为彼岸定理,就是说沿着城市的中轴线,冥冥中会分割了两个世界,那两个世界虽然相连,但本质上各自独立,如同同一个天平上的两端,那两端的重量几乎相当,而如果有任何一方的力量过于强大,都会使得天平倾斜,最终引起整座城市的覆灭。”
宁小龄听得似懂非懂。
赵襄儿用更通俗易懂的话语解释道:“也就是说,如今我们与白夫人隔着黄泉,实则生在两个世界里,而我们这个世界加起来的境界与他们加起来的境界,几乎相当。因为我们任何一方有大的提升或者衰弱,都会引起世界的失衡,所以世界为了防止自己毁灭,在一边的总体境界提升之时,另一边也会在许多‘机缘巧合’之下,得到提升。”
宁小龄问道:“也就是说,我们努力修行提升境界,彼岸的人便不费力气也能得到我们所提升的境界?”
赵襄儿点点头:“理论上是如此,就像是照镜子一样,我们画一道眉,镜子里一模一样的我们便也会画上一道,但是这有些麻烦,所以通常时候,世界的做法是……锁住境界。”
宁小龄一惊,立刻想到了什么,望向了师兄。
宁长久嗯了一声。
这正是他苦修一个月,境界却并无太多提升的根本原因所在。
他们如今身处酆都,遵守的便是酆都的法则,而此刻冥君的权柄也已丧失,这座城已是无主之城,它的法则都是自己衍生而出,无人可以修改,没有足够的境界反抗,便只能承受。
同时,这样的法则也是生硬的,总有一日,两边的力量会出于各种原因,再也难以维持平衡,然后整座酆都都会随之毁灭。
宁小龄心中泛起寒意,她从未想过,这个世界上竟还有这样古怪的事情。
接着,她忽然想起一事,瞪大了眼望向了宁长久,而宁长久早已想到,他看穿了宁小龄的想法,轻声道:“是啊,陆姑娘可能会来。”
如今一个月过去了,是要回师门的日子了,若是陆嫁嫁担忧他们未归,下山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