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你个头!”赵襄儿看着那只麻雀,沉默了一会儿,原本惺忪的睡眼一下清明,她瞪着宁长久一眼,道:“我睡醒了,你倒是像在做梦!”
宁长久望了眼树上的麻雀,有些鄙夷地看着赵襄儿,道:“你这土皇帝能不能有点诗意?”
他声音似有些大,话音才落,树上的麻雀已振翅惊走。
“你的诗意跑了哎。”赵襄儿冷笑道:“不去追一下?”
“小朱雀在身边,追一只小麻雀有何意思?”宁长久道。
赵襄儿黛眉轻挑,道:“嗯?你承认那是麻雀了?”
宁长久微怔,不知如何解释,便直接道:“你就是不愿认输?”
赵襄儿向来是无理取闹的那个,如今被对方先抢一步,她一时有些气恼:“先前一锭银子的鱼就当喂了赖皮狗了。”
宁长久平静道:“你请我吃饭,我不也让你睡了吗?”
“?”赵襄儿微怔,想着之前趴在他大腿上睡觉的模样,眉目微微眯起:“看来当时临河城我还是心慈手软了,现在挨得住揍了,敢这般说话了?”
话语间,赵襄儿轻轻伸出了手,她没有动用任何的灵力,那只先前栖息树上的麻雀真的飞了回来,乖巧地停在了她的指间。
她拥有神雀之血,对人间的小雀自然有天生的掌控之力。
赵襄儿伸出一截手指,轻轻点了点它的额头,道:“小麻雀,有个瞎子管你叫树叶呢。”
麻雀啾啾地叫了几声。
宁长久不服气,也走了过来,摸着它的尾羽,道:“你以后就叫叶子吧。”
麻雀叫了一声,扭头啄了下他的手指,宁长久缩手,看着这只鸟丈人势的麻雀,试探性妥协道:“要不就当是平手了?”
他可不想挨赵襄儿一掌。
赵襄儿淡淡道:“如果你求我,那我就勉强答应你。”
宁长久道:“等会有你求我的时候。”
“是么?”赵襄儿嘴角勾起。
宁长久也看向了她。
满街所有零星的叶在这一瞬间凋零干净,整条街道被染得苍黄,麻雀扑棱着翅膀纷纷飞走,午后的阳光像是只有两束,恰好落到少年与少女身上,他们相对而立着,言笑晏晏之间,地面上所有的梧桐落叶都被切割成了碎末。
宁长久看着她,忽然笑了起来:“当时你也是白裙子。”
“嗯?”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小将军府外,那时候我还当是个娴静却有手段的官家小姐。”
“白裙子怎么了,你不也穿过,后来陆嫁嫁有说起这件事么?评价如何?”
“能不能别提这个了……”
“怎么?无地自容了?”
赵襄儿的微笑在光中尤为明艳。
宁长久看着她,笑道:“你还记得当时你被白夫人打得半身是血,最后还是我背着你回老宅子疗伤的么?”
赵襄儿目光闪动,道:“嗯?想打感情牌了?”
宁长久轻轻摇头,道:“不知道襄儿殿下还记不记得,当时你醒来的时候,是趴着的。”
赵襄儿眸光一厉:“你做了什么?”
宁长久道:“当然是好好教训了殿下一下,只可惜当时你昏迷过去了,不会哭鼻子。”
赵襄儿深吸了一口气,胸脯起伏,脸颊上闪过了一道不知是怒是羞的霞色,她解下了伞,道:“今天不把你打得陆嫁嫁都认不出来你就别想回去!”
呛!古旧的红光遽然展开,一晃之间,赵襄儿已抽出了伞中之剑,她以半开的红伞为遮,细剑如电芒一闪,直接刺向了宁长久的心口。
宁长久本就刻意激怒她,所以他早有反应,赵襄儿杀气才一腾起之际,他也握住了剑柄,红伞之后的白光雷霆般闪至身前时,剑光自宁长久鞘中亮起,那柄藏于檀木白蚺剑鞘中的铁剑,竟像是弹射出的一样,精准地截住了赵襄儿灵蛇般刺来的伞剑。
剑尖撞上剑锋,雪白的剑气对撞,炸出了一蓬绚烂燃烧的剑火,两者眉目在火光中一赤,两剑交撞的刹那,整条街都似被狂风扫过,所有落叶都被碾成粉末,吹得干干净净。
“殿下这是动怒了?”宁长久以剑抵着对方的伞剑,另一手握住剑鞘,剑鞘如棍棒般在手中一转,对着赵襄儿当头抡下。
赵襄儿握伞一手一转,红伞盛放,任那剑鞘再如何花哨凌厉,撞上伞面之后都顷刻弹奏,那剑鞘的影犹若雨,再大的暴雨又如何能击穿雨伞?
“动怒?呵,倒是要感谢宁公子坦诚相告,这样你的罪状又可以多罗列一条了。”赵襄儿秀美的眉目归于平静,伞剑自那蓬剑火中穿出,抖擞出数千道影子,每一道皆如长鞭,罩向了宁长久。
宁长久目光骤然一明,剑目睁开,望向了暴雨般打落的剑,他借着木鞘与伞面对撞的力量,身子微微后撤,一剑上挑,于剑影之中精确地击中了那纤细的伞剑,接着他施展大河入渎时,剑化洪水猛兽,对着赵襄儿的剑穷追猛打而去。
嘭!
洪水剑气的尽头,红伞鬼魅般出现,剑气打在了伞面上,没有一丝一毫可以渗入,赵襄儿转动伞柄,如甩去雨水一般,将那些黏附于伞面上的剑气尽数回卷了过去。
宁长久面不改色,眸光中的剑气更盛,竟还隐隐透着一抹金光。
倒卷而回的剑气触及到宁长久的目光,竟如纸一般自燃,剑气落到身前时已然烧尽,化作一截截灰烬散去。与此同时,宁长久的剑化作一道白虹,这一白虹融合了剑宗的白虹贯日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