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着西国的方向的望去。
火光中,一座虚幻构建的大殿恢弘悬浮。
“找到你了。”宁长久松了口气。
神殿也对他垂下了阶梯。
阶梯上,一个宫装的少女缓步走下,她容颜精美,却木讷地仿佛玩偶,她的身上是一袭雍容名贵的华裙,将身子裹得纤细而高挑,她优雅地走到了宁长久的面前,露出了微笑:“殿下要见你。”
她是神殿的来使。
不用她说,宁长久也会主动踏入神殿。
那少女缓缓将手伸到了背后,抽出了一柄如水的刀刃,双手平端着递给了宁长久,微笑道:“这是刀,仿制的千年前幽冥古神国的血刀神荼,公子一路浴血,当配此刃。”
“神荼……”宁长久轻轻念着它的名字,接过了这柄表面如水的刀刃,这是一柄极美的刀,它刀柄漆黑,制式精美,刀身线条流畅,灵力灌入其中时,整柄刀便像是燃烧的烈火,变作血红之色。
这是传说中太古陨落的大神,冥君的佩刀。
宁长久手持神荼,踏上了阶梯,他踩过的每一级阶梯,都会化作一个苍白的骷髅头坠落。
他来到了神殿之中。
大殿开阔,无数类似于方才侍者的女子,身着优雅古典的宫装,手持着未出鞘的刀刃立在一边,她们的容颜都很美,只是那种美太过古板,仿佛没有生机的傀儡。
而殿中最美的少女正坐在尽头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弯起的眼眸如霜天挂着的月牙儿。
她依旧是那身纯白的绵裙,精致的脸上却画上了浅浅的妆容。
“能来到这里,看来还不算笨呀。”赵襄儿笑着说道。
听着她微带嘲讽的话语,宁长久反而心定了许多,他手持着神荼行了一礼,道:“还要多谢殿下的提点了。”
若无她阻拦,自己很可能被修罗的嗜杀之念侵蚀。
赵襄儿道:“你的身上真的藏了很多手段,那个金色的躯体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世界的法则也压不住它?”
宁长久没有隐瞒:“修罗。”
“修罗?”赵襄儿咀嚼着这个词的含义,她说道:“听上去不像是好功法……不过若没有它,你根本不可能见到我。”
宁长久轻轻点头,若没有突破法则限制的修罗之体,他早就在不停的战斗中被拖垮,然后失败了。
这就是“世界”权柄的可怕之处,它可以将你拉到一个限制的领域里,然后用狂轰滥炸般的手段直接将你拖垮。
这还是只是残缺的“世界”,朱雀神国中,拥有真正世界权柄的神祇,又该是何等的强大呢?
宁长久持着神荼走到了大殿的中央,道:“请殿下姑娘赐教,嗯……打完了不论输赢,都记得请我吃饭啊。”
赵襄儿淡然笑道:“我会下手轻一些的。”
宁长久笑道:“若是下手重了,只能你一勺子一勺子地喂我了。”
话语间,先前那个指引他的宫装侍女掩上了门。
殿中所有晃动的烛火都静了下来。
赵襄儿缓慢起身,她起身之时,从扶手之侧顺手抽出了一柄长刀,那柄刀同样很美,它狭长的刀身呈现淡淡的青色,好似一面琉璃磨制的镜子,映照着潭水般幽静的色泽。
灵气灌入剑中,青色的剑身瞬间化作雪白之色。
大殿忽然漆黑,似有一道无形的细风吹过,殿内的烛火被瞬间熄灭。
赵襄儿自神殿尽头提高而来,悄无声息的狂奔之后,提刀挑起跃斩而下,苍鸾雪白的剑光划破黑夜,美得就像是少女的眉。
宁长久手中的神荼也燃起了虹光,他持剑横于身前,同时狂奔,横刀一抹。
幽暗的大殿中,光芒熄灭,苍鸾与神荼的光拼成了一个红白相错的十字。
神刀的撞击声急促响起。
接踵而至的刀光快若闪电,将先前这道十字亮芒击成了粉碎。
狂暴的铁刃不停地撞击、弹反,迸发出的光焰绚烂地盛开在黑夜里。
宁长久的修罗之体再次覆于身上,与赵襄儿的神体抗衡着。
在临河城中,他们曾经对拳对剑互练过一个月,虽然很多时候只是宁长久单方面的挨揍,但他们对于互相的招式,亦是了然于心,此刻他们的对刀虽然璀璨而华丽,但却像是在默契地复刻临河城的岁月,所有的招式都在恰到好处之时撞击,拆解,缭乱的刀光化作了数不清的破碎光雨,如殿中炸起的烟火。
他们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剑招仿佛都化作了狂怒的吼叫,要将这片黑暗撕扯得粉碎。
光雨充斥了整个大殿,他们的对刀快得肉眼无法捕捉,只能看到刀刃的光与影。
叮!
刀尖与刀尖相触,相互弹开。
宁长久与赵襄儿重新落地。
神荼红光如血,苍鸾白芒似衣。
这一回合的对剑,他们竟不相上下。
宁长久微微松了口气,他的担忧是多余的,自己凭借修罗之体竟真的能与她抗衡,不愧是师尊亲手写下的绝学,果然……
他的思绪忽然凝滞。
那些立在殿侧的侍女重新点燃了烛火。
火光将大殿照得明亮。
赵襄儿微笑着看着他。
宁长久赫然发现,她此刻身上穿的已非白裙,而是一身名贵的舞裙,那舞裙上身是细金绣花的白裳,束腰的系带之下,则是红色的,如山茶花一般的裙摆,那裙摆层层叠叠,每一叠都柔软交错,极尽了繁盛之美,将她本就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