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长久与司命的身影在天空中飞过,日升月落里,他们的身影在浩瀚的天幕下并不显得孤独。
世界安静得出奇,再无响动传来。
姬玄、九灵元圣、白泽与剑圣的一战胜负不知如何。
司命尝试着感知天地,只能确认他们是往东北面逃去了。
那是悬海楼的方向。
天地间四座神楼,除了三师兄的神画楼,其余的洛书、缥缈、悬海三楼,皆是受命于天道的。
若令剑圣遁逃至悬海楼,此次追杀恐怕就要无疾而终了。
但这已不是宁长久关心的事了。
此刻他只想早些将郁垒剑交给小龄,帮她取回身躯,然后与司命了却遗憾,接着前往南州,回到断界城中,完成与师尊的约定。
自入中土起,他便从未停止过奔忙。
司命同样在忧虑这些。
但除此之外,她对于前两日被赵襄儿彻底压制一事,很是耿耿于怀,司命虽感激她的及时出现,但这两年,她始终将赵襄儿视为大道之敌,如今一口口喊着敌人姐姐,她怎么都觉得不太舒服。
“宁长久!”司命冷冷道。
“怎么了?”宁长久微惊。
司命说:“与我讲讲你和她前世的故事。”
她想找到一些赵襄儿的弱点。
宁长久一愣,试探性问道:“你要听哪个版本的?”
“……”司命深吸口气,恼道:“你还想拿假故事哄骗我不成?”
宁长久略带歉意道:“都是很遥远的事情了,我记不清了,众说纷纭,我也不知道哪一版是真的,哪一版是假的。”
司命不太信任地看着他,问:“现在的你虽不怎么样,但前世应也算英雄豪杰,赵襄儿性格这般恶劣,你到底是喜欢她哪点?”
宁长久沉思了会,反问道:“那你喜欢我哪点?”
“我……”司命哑然,她蹙着眉,神色愠怒,道:“你就知道欺负我!有本事去和赵襄儿叫板啊。”
宁长久道:“那你也去质问襄儿啊。”
“……”
两人同病相怜地对视了一会儿。
司命暗暗想着,以后若有机会,一定要写一个传说故事新编,抹黑他们的过去!
……
这三天里,他们几乎没怎么休息,餐风饮露,一路奔赴。
司命抿着唇,想着许多事。
每一次生死相离时,她都能看清自己的心意,并且暗暗发誓,若能渡过此劫,一定要将它表明出去。
可真正渡过了,司命的心绪便又会复杂起来。
她并不认为这是什么小女儿的娇羞,她将这种心理称为神明的不可摸捉。
他们携手掠过长空。
第三日的清晨,古灵宗终于在他们眼中勾勒出了轮廓。
司命与宁长久相视一笑,皆觉得无比心安。
古灵宗于他们而言,也只是暂居的异乡,但先前冬日里的居住和如今数月的奔波,他们的心里,已经将此处当做了自己的家。
远游漂泊,颠沛流离,而今终于归乡,杂沓的心绪终被晨风扫过,渐渐馨宁。
他们来到了古灵宗的门口。
古灵宗被晨雾笼罩着,墙壁依旧完整,房屋依旧整齐,应是没有出什么事,这让他们更放心了下来。
两人悄无声息地落到了铁索桥外。
他们对视了一会,原本牵着的手若即若离,犹豫之后暂时松了开来,只是并肩走上横跨幽月湖的大桥。
九幽殿的敲门声响起时,陆嫁嫁正在庭院中扫着花。
花瓣汲着露水,露水打湿了她的裙裳。
陆嫁嫁的身影清丽难言。
她也一直在等待他们。
敲门声倏然响起,陆嫁嫁的身影停住了。
庭院中的晨雾缓缓散去。
门缓缓打开。
陆嫁嫁抬起头,清眸怔怔地看着前方。
……
“怎么才回来呀。”陆嫁嫁看着门外站着的少年和女子,眼眸弯起,挽发过耳,柔声问道。
宁长久看着陆嫁嫁有违的身影,想起先前诸多的生死离别,鼻子不由微酸。
陆嫁嫁立在雾气氤氲的庭院里,墨发白裳,身姿娉婷纤长,这几个月,她一直清修于此,原本与宁长久相处久时,初为妻子的成熟风韵也在清静中被洗去了,如今她更加清丽秀美,端庄典雅,温和的笑容中说不尽的恬静与温柔,一如当年秋雨中的初见。
“让嫁嫁久等了。”宁长久微笑着说:“这一路上我们遇到了许多的事,稍后可以慢慢讲给嫁嫁听。”
陆嫁嫁看着他们,看着他们相互触及的手背,淡笑着问:“不会是喜事吧?”
宁长久与司命做贼心虚,皆低下了头。
司命抿唇,犹豫道:“嫁嫁妹妹说什么呢?”
陆嫁嫁淡笑着,她的眉目间有欢喜也有哀愁,她轻轻转身,道:“那个梦境里,雪瓷姐姐不是将心里话都说的差不多了么?莫非还想把我再骗过去?”
司命檀口微张,道:“你……你也知道了啊。”
陆嫁嫁背对着他们,道:“我也不是傻子,那样的梦怎会只是梦呢?”
司命有些慌张地看了宁长久一眼,似在抱怨嫁嫁怎么也变聪明了。
宁长久看着司命,无奈叹息。
陆嫁嫁立在门口,手覆在木门上,她转过头,清眸微眯,看着宁长久,道:“你与雪瓷姐姐的事,在你离开古灵宗时我就猜到了,没什么好解释的,你还是与我好好辩解一下柳希婉的事,要是说不清楚,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