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说的极是,臣也觉得圣人还是有其伟大之处的。
所以许部堂是适才之言,过于亵渎先圣,臣觉得还是可以求同存异,取其精华之处的,所以才说许部堂矫枉过正了。”
话音落下,顿时满堂寂然。
杨士奇转头看向黄观,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
学问搞得好的,是不是这脑子都不灵光?
方孝孺如此、解缙如此,这黄观也如此。
之前人家许不忌已经把四川迅速稳定和经济进步的功劳全部归纳到朱允炆这个皇帝的身上了,是捆绑着朱允炆的功绩来进行的三反,你倒好,现在直接把朱允炆给否认掉。
许不忌说先圣一无是处,你可以进行反击,但你不能接皇帝的下茬来反击啊。
皇帝刚刚才自谦自己比不上圣人,那是自谦,你来句‘陛下所言极是’,这叫个什么意思?
拿皇帝当挡箭牌吗!
跟杨士奇的恨铁不成钢相反,朱允炆已经有些心中不喜了。
于是,朱允炆看向了许不忌,后者便明悟,直接抬起手臂,以手指向黄观,再不留一丝脸面的斥责起来。
“矫枉过正,何谓矫枉过正!
你提出矫枉过正这个词的本意,应该是纠正错误但不应该超出其应有的限度,但其实际目的性,是希望以此来拘束地方的思想不跳出旧有的区域,仍局限于应先取鉴先贤典籍,先贤典籍学不到的,在向陛下的思想去靠拢。这就合乎了你所谓的正。
不屑典籍,只以陛下思想为纲,就叫做过正?
在四川问题上,地方有几十万的百姓刚刚退耕脱产,急需生计活路,四川的官员在这个时候必须坚定不移的以陛下思想为纲,为百姓民生谋发展,谋进步。
难道你让四川的官员在这个节骨眼上,去把时间浪费在细化新旧思想中存在的相异之处,浪费在翻阅旧典籍,进行所谓的取其精华吗?
所以在国朝、地方的发展面前,在事关数十万、数百万百姓民生活计的面前,我们搞发展必须矫枉过正,不过正就不能矫枉!
你这种就是典型的固执旧儒派披上了所谓改良派的外衣,在大搞政治投机主义,大搞政治修正主义!”
许不忌一番痛骂,让黄观自己都傻了眼。
满腹的诗书,一肚子浩如烟海的文学功底,只能摘出这么几个字。
许不忌是真他娘的会扣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