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世爵一连好几天都不敢去找连翘,偷偷让杨九去找许铸探听消息,杨九回来答曰:“连将军每日如常,看斥候小队好细作小队操练,其余时候都在整理上次他们出去绘制的地图。”
每日如常?孟世爵悄悄松了口气,但还是依旧不敢去找她,闲着无事就拍自己的脑袋,怎么也想不出为什么那日自己就一时嘴快说出了陈家栋的名字呢?要知道平日里他可是连想都不愿想起这个人的,于是他躲起来懊恼了很久,直到太子来大营,才跟连翘碰面。
太子今年七岁了,生的白白净净,就是有些瘦,不像一般孩子那样脸上肉呼呼的,据徐辽说是在太后那里吃得不好,连翘很怀疑这个结论,太后再怎么样也不会虐待小孩子,不给吃饱啊!
之前苗一杰已经教了太子一段时间武艺了,所以他虽然有些瘦,倒还是个挺精神的孩子。太子很喜欢大营,也许男孩子都喜欢到这种雄性荷尔蒙非常旺盛的地方来吧。而且虽然孟世爵平时喜欢板着脸,太子居然也不怎么怕他,还挺爱跟着他的。
连翘陪着转了一圈就要跑路,却被孟世爵拉住,跟太子说:“太子,想不想看我和连将军切磋拳脚?”
太子双眼一亮,用力点头:“想看。”又有点担心的看了一眼连翘,“连将军能打过太傅么?”
连翘拍了拍自己的马,面无表情的说:“不一定,看什么规矩。”
“切磋拳脚也有规矩吗?”天真的小太子仰头问道。
连翘嘿嘿冷笑了两声:“有啊,要是没规矩随便打的话,咱们孟大元帅一定打不赢我。”
太子立刻转头询问的看向孟世爵,孟世爵干咳了一声,说:“当然要定规矩。第一不许咬人,第二不许使阴招,光明正大的比拳脚。”
连翘不屑的哼了一声:“那让刘柱陪你打吧,我还有事忙呢!”说着对太子行了一礼,上马去了。
等送走了太子,孟世爵到处找连翘,都说没见着她,连铃铛和许铸也都在屋子里,没跟着她,孟世爵皱眉:“你们俩都不知道她去哪了?”
铃铛点头:“将军不叫我们跟着。说想出去跑跑马散散心,一会儿就回来吃晚饭。”
孟世爵想了想,也牵了马出了大营。忽然想起一个地方,就纵马飞奔往那个方向去了。果然奔了一程就看见连翘的马在那边吃草,却没见着连翘。他也翻身下马,让马自去吃草,自己往前走去。走了一会就看见连翘一个人正坐在上次的山坡顶上往下看。
他也走过去挨着连翘坐下:“怎么一个人跑这来了?”
“想来看看他们在干什么。”连翘转头看看孟世爵:“你怎么也来了?”
孟世爵微笑:“怕你走丢了。”然后也专注的看向下面,最靠边的一家有两间茅草房,院子里的炉灶已经生了火,有袅袅的炊烟徐徐的升到空中,远远的看着,似乎烧火的是是一个身穿花衫的妇人。院子里还有两个孩子跑来跑去,虽然隔着很远,还是隐隐听到了孩子们的欢笑声。
在这一家南面的院子里。似乎是个大家庭,房子看着足有五六间,院里的人也多,有两个妇人正在灶下做饭,还有个汉子在一旁劈柴。院外不远处几个汉子扛着锄头刚从南面田里回来。正往这院子走来,一个老妇人一手牵了一个孩子。正坐在院子门口。也许是在给他们讲故事吧,孟世爵这样想。
连翘忽然开口:“当初王守备所说的最想过的日子,也无非就是这样吧!”
孟世爵转头看了一眼连翘,想了想当初王守备的话,轻轻点头:“是。他说不求什么荣华富贵,只希望打完仗回家,能老婆孩子热炕头,吃饱穿暖就好。”两个人一时沉默下去,都回想起了当初王守备战死时的情景。
七年前,北蛮人绕过兴野,去袭击后方的村镇。当时兴野已经和北蛮接战几次,有些伤了元气,将领们都不同意去救援,认为北蛮人必有伏兵,就算没有伏兵,等他们去了,估计北蛮人也已经劫掠完毕,实在没有去的必要。
王守备望着面前诸将,只问:“难道诸位兄弟都忘了靖北安民四个字了么?”室内鸦雀无声,王守备又问:“若是换了连将军在此,你们猜,他会怎么说?”
那时连翘还不够格参加这样的会议,所以孟世爵站了出来:“大人,请给末将两千人,末将前去救援,若是打不跑北蛮人,末将绝不回来!”
王守备很欣慰:“两千人太少了,我给你五千,别跟北蛮人纠缠,赶走了他们便罢!”
孟世爵领命,点齐了五千人带着连翘一同去了。他怕北蛮人有埋伏,一路命斥候打探,并抄了近道,正赶上一支北蛮小队在围攻一座小镇,镇上的居民毫不畏缩,正跟北蛮人巷战,血几乎已经把整个小镇都染红了。孟世爵带着人冲上去,全歼了这支北蛮人的小队。
很快就有斥候回报,说有一千北蛮人正在前面攻打县城,镇上的百姓也说看见有好些北蛮人往那边去了。孟世爵留了五百人先掩护镇上的居民撤走,自己又带人疾驰去救,赶到的时候已经有些北蛮人攻进了城,他们大战一场,歼灭了大半北蛮人,其余人趁乱撤走了。
孟世爵正带人安抚县城的百姓,忽然有斥候疾行来报,说王守备带人截击北蛮埋伏的人马,身受重伤,请他立刻回城。等孟世爵他们回到兴野的时候,王守备已经只剩了一口气。原来在他们领兵去救援之后,就有斥候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