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翘拉开孟世爵的手,转头看着他恼羞成怒的样子:“你这个人,越活越回去了。怎么还和小孩子一样?”今天的孟世爵给她一种做了恶梦的儿子一早飞奔到妈妈房间求安慰的错觉。
孟世爵干脆往连翘床上一躺:“你是不是要起来了?快去换衣服,我再睡个回笼觉。”
连翘坐在原地笑了半晌,然后才起身下床,去隔壁换了衣服,出去巡视了一圈早操,然后回来吃早饭。铃铛正好把热乎乎的红枣粥端了上来,连翘就问她:“元帅还没起来?”
铃铛一愣:“不知道啊,没往那边去。”
原来她还不知道孟世爵在这,连翘摆摆手,自己进去叫孟世爵:“还睡。太阳照屁股了,快起来吃饭!”把孟世爵拉了起来。
等铃铛和许铸看见从内室出来的孟世爵时,同时瞪大了双眼。看了看衣衫不整的元帅,再看看一脸淡定自顾喝粥的自家将军,都深深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了。
接下来的几天连翘因为身体不是很舒服,都留在屋子里研究地图资料,孟世爵则是忙完了就往她这来。跟她一块看看细作小队搜集回来的资料,然后蹭个饭什么的。
这天两人商量完了正事,开始闲聊,连翘忽然想起孟世爵那个梦:“你真的没看清新娘子的模样?”
“什么新娘子?哪来的新娘子?”孟世爵完全不知连翘在说谁。
连翘哈哈笑:“就是你梦里那个新娘子啊!”
孟世爵翻了个白眼:“早跟你说了,连盖头都没掀开,哪知道长什么样。”
连翘深为惋惜。“那你后来又睡着了,也没接着梦回去,把盖头掀开看看?”
孟世爵哼了一声:“没有!你当做梦是唱戏呢。一折唱完还有一折。”
“那身量如何你总该看见了吧?你说说,像谁?是铃铛那样,还是阿萝那样,或者是兰溪那样的?”连翘闲极无聊,开始追问了。
孟世爵很无语:“梦里糊里糊涂的。上哪看清楚去?光顾着找你了!”
连翘叹息一声:“真是可惜,下次再梦见。你一定先掀了盖头再找我,然后好跟我说说新娘子什么模样。”
孟世爵起身走到门边,冷冷回了一句:“掀完盖头我就直接洞房了,还找你做什么!”瞧了几眼外头,又说:“下雨了。”
连翘一听也站了起来,从窗口往外看,果然外面下起了小雨,“谢天谢地,再不下雨,粮食就要减产了。”
“听说淮南那边前一阵起了蝗虫,如今正青黄不接,那边局势也一直不稳,不知道会不会出乱子。”孟世爵看着门外渐渐湿润的土地说道。
连翘摸着手里的匕首,叹了口气:“淮南王上书要求赈济了?”
孟世爵摇头:“没有。徐辽说朝廷那里暂时还在装着不知道,想看看那边下一步想怎么做。”
连翘想到灾年会有的流民,眉头越皱越紧:“淮南王自己开仓赈济了么?”
孟世爵转回身来,哈了一声:“他?怎么舍得?他自己还要养着兵马,怎么舍得拿粮食出来?”
“这样下去早晚出事。我记得淮南今春雨水大,早播种的种子淹死了不少,现在又闹蝗灾……”
孟世爵点点头:“也许我们的机会要来了。”连翘十分诧异,她没想到孟世爵会说出这样的话,“你……”孟世爵走回来在连翘对面坐下:“我怎么?趁火打劫?无耻?呵呵,我现在想不了那么多,你说得对,谁知道我们有多少来日,眼下有机会自然要紧紧抓住。”
连翘听完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了一会儿,却又开口安慰他:“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总是习惯把事情看得很坏,过几日就好了的,怎么你还放在心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