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如杞活的矛盾吗?
王承恩始终不这么认为,耿如杞是大明的臣子,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这不是很正常的臣子行为吗?可是大明皇帝对耿如杞始终抱着好奇和一定的芥蒂。
这让王承恩十分的糊涂,万岁爷的喜好,实在是难以度量。
耿如杞活的矛盾吗?
耿如杞自己从没想过这个问题,他在牢中的确是乞病归老,当然他并不清楚大同府、归化城的危机,只是出于自保的心态,才做出了反应,当得知大同府的局面危如累卵之时,耿如杞就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考虑这个问题了。
耿如杞带着两个锦衣卫,轻装简从的奔回了大同府,他并没有回到府邸,而是直接到了大同左卫军,在黄石送到归化城的情报之中,大同左卫,也有建奴四处煽风点火。
风尘仆仆的耿如杞赶到左卫之时,整个军营已经火光冲天,喊杀之声震天。
“来晚一步。”耿如杞十分懊恼的揉搓着杂乱的头发。
从归化城到大同左卫的距离约三百余里,耿如杞带着两个锦衣卫日夜兼程,用了一夜的时间赶回来,就是担心左卫的情况,但是他依旧是来迟了一步。
耿如杞用力的挤了挤眼睛,一夜未睡,一路的骑行颠簸,让耿如杞的眼中都是血丝,而进入了军营之后,耿如杞更是目眦欲裂。
哨塔在熊熊大火中燃烧着,而哨塔之上还挂着一个军卒的尸体,随着春天的大风,火焰忽而吐出了长舌,将挂着的尸首吞没。
一阵狂风带着黄沙呼啸而过,火焰蓬勃而起,吱吱呀呀的响声在哨塔响起,随后轰然倒塌,而依旧生死搏杀的军卒们,仅仅哀嚎了一声,就被倒塌的哨塔和熊熊烈焰所淹没,没了声息。
过去操练的校场之上,已经变成了战场,布满了军卒的尸体。
血液汩汩,汇聚成了一条条小河般,在地上流淌,浓郁的铁锈的味道和硝烟在校场弥漫,乌鸦在天空不断的盘旋着,发出了乌拉乌拉的叫声,十分刺耳。
校场的军卒,即使在死时,眼神中依旧带着麻木和茫然。
耿如杞深一脚浅一脚的在校场上前行,鼓噪在他的预计之内,但是发展到哗营这个地步,如此惨烈,他并没有想到。
耿如杞走的很慢,随着深入,喊杀声越来越清晰,长短铳不断响起,还伴随着金戈相交的铿锵之音,杀红了眼的军卒们,围攻着主账。
耿如杞非常平静的继续向前走着。
“耿巡抚!”两个锦衣卫拦住了耿如杞前进的路,他们的面色十分的急切,前方两军交战,文臣出身的耿如杞,再往前有杀身之祸。
耿如杞拨开了锦衣卫的手说道:“没事。”
耿如杞一步步的往前走,双方的交战已经到了最激烈的时候,喊杀声甚至盖住了火铳里火药爆炸的声音。
“我是耿如杞,放下你们手中的兵刃。”耿如杞略显几分麻木的往前走着,不断的重复着这句话。
“我是耿如杞,放下你们手中的兵刃。”
耿如杞如同着了魔一样,不断的重复着的高声喊着这句话。
“死!”一个胳膊上系着白巾却已经被血染红的军卒,眼神之中,已经没有了任何一丝的理智,提着手中的钩镰枪,就朝着耿如杞的脑门而来。
“铛!”
锦衣卫用力的拨开了这一击大开大合的杀招,一把拉住了耿如杞的胳膊,大声的喊道:“耿巡抚!你醒醒!这是乱军!乱军!”
两个锦衣卫一人一只手,把耿如杞拖离了大帐。
耿如杞妄图用个人的威望,让大明的军卒们冷静下来,听他分说,可是已经杀红了眼的军卒们,哪里还会看他的面子?
这在锦衣卫看来完全是找死的行为。
耿如杞坐在一根断木之上,旁边是已经焚毁的大帐,而耿如杞十分痛苦的抓着自己的脸颊,不停的喃喃的说道:“若是我能再早一些回来,若是能再早一些。”
耿如杞失神的自说自话,两个锦衣卫严阵以待,他们想要强行带走耿如杞,但是耿如杞坚持不走,他们两个也没有太好的办法。
“耿巡抚,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眼下乱军悍勇,还是先避开,调兵平乱才是。”两个锦衣卫劝说着耿如杞,眼神中带着惶恐和焦虑,这可是战场,指不定从哪里来的乱箭,就能要了两人的小命。
但是郭尚礼交代他们保护耿如杞,他们又不敢随便离开。
耿如杞显然是糊涂了,在经过了短暂的懊恼之后,耿如杞离开了大同左卫,来到了大同府,调兵遣将,大同右卫人心惶惶,当耿如杞的手书到了右卫之后,那些杂音,却消散一空。
大同左卫的哗营最终被平定,天边的夕阳和校场的血液一样血红。
“我是耿如杞,放下你们手中的兵刃。”耿如杞再一次回到大同左卫,重复着之前的话,而此时哗营的军卒,面对数倍于己并且团团包围他们的保商团和大同右卫军,缓缓的放下了手中的武器。
“全部收监,待禀明圣上,秋后处斩。”耿如杞叹气的甩了甩袖子,离开了校场的高台。
这些哗营索饷的军卒,最后的结局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和蓟门饥兵索饷不同,蓟门饥兵索饷是鼓噪,而大同左卫是哗营,这两者一种是向上陈述自己的诉求,一种是造反作乱。
自古造反作乱被平定之后,不连累家人,还得称颂一声圣上仁德天下无二了。
就连比较温和的宋朝,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