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既然已经湿透了。
苏子放也不是一个迂腐之人,理论上客人将这份东西留给自己,算是已经赠送给他。
这些内容,尽管可能是客人本人都不知道的东西。
可是自己也需要看过才能知道是否要还给对方。
毕竟痛苦的回忆和幸福的回忆,带来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苏子放听过的故事里,有些人因为幸福的回忆在弥留之际都突然回光返照多活了一个月。
还有人刚做过手术,各项数据都很好,恢复一周就可以出院,结果硬生生被痛苦回忆给气到原地暴毙。
所以……苏子放觉得自己作为一个旁观者,能够更好地把握这份看似是信件的东西的内容。
不然轻易给出,如果有问题自己承担不起。
展开的纸张铺在桌上,上面的字迹虽然有些褪色可是还是能辨认的出来。
“眉笙:
见信如晤。
三年前花城一别,再无相见。
听闻景陵的枫叶红了,愚兄不曾到访景陵,却侥幸见过香山的红叶,漫山遍野,层林尽染,如同焰火着在树枝枒。
不知景陵的红叶是否也同此景?
前些日子在帝都公干,张老师请我吃全聚德的鸭子,一只鸭子竟要十元,倒是让我想起你说景陵也有鸭子,刘记的烤鸭不过五元,味道比帝都的鸭子还要好吃数倍,你每次去都忘不了鸭子的味道。
若是早知道这帝都的鸭子这么贵,倒不如让老师请吃爆肚、涮羊肉等物,鸭子还留于探望你时再去品尝。
如今却是没了这口福气。
写信时本在纠结第一句究竟写什么,不知道是见字如面好还是见信如晤好。
愚兄觉得意思一样,可你是文学系的学生,必然会有自己的见解。
我这一手字算不得好,见面恐怕不太喜欢,还是如晤比较好。
写完后才想起这些内容反正你也看不见,可能日后有机会看到,也不知道那会是怎样的时光。
我马上即将离开这里,去往欧区学习。
希望回来后,枫红鸭香,斯人依旧!
兄越铭
写于19年10月”
全部看完,这才看到原本不用茶水也显露出来的内容不只是菜谱,还有一句类似于信的内容。
“上次你说还想再吃一次金钱蟹盒,我特意去央求了孙师傅教我这道菜的做法。”
“可惜到最后也没学会,只是看着记录了大概,你找人试试看。”
“如果不会,我可以试着到景陵给你演示一遍”
“我答应过你,给你找来最好吃的金钱蟹盒,承诺我可做到了,不许说我耍赖!”
其下才是金钱蟹盒的制作方法。
不过苏子放只是扫了一眼就将蟹盒的内容跳过去。
看一个不会做饭的人记录的菜谱,简直就和看毕导拍的《信条》一样。
除了知道这是菜谱外,苏子放看不出其它任何内容。
随便摘取两段感受下就知道他现在的心情。
“孙师傅在碾压芋头,用的是一个铁饼,黝黑、上面还不少坑洞,像是被砸过的鹅卵石,很快就碾压成了芋泥,。”
“锅里面有一锅油,芋头饼在里面炸起了花,蓬起来白色的裙边一样的东西,很好看。”
虽然苏子放不知道这个写信人的身份,也没听过越铭这个人,但是他知道,越铭应该是写散文出身的。
不然也不会把压芋泥和炸蟹斗这两个动作描述的这么唯美。
可能当年的文艺青年确实喜欢这种风格的内容,不过对苏子放来说,完全没有意义。
讲道理,这份菜谱要是扔给其他任何一个厨师,估计内心都是抓狂到崩溃的。
食材产地、用量、调味、预处理……
该写的东西一个都不写,就说是芋头压成泥,炸成花。
倒是把压芋头的铁饼写的那么详细,难道做的好吃还能是因为一个铁饼不成?
苏子放突然明白过来,为什么客人会把这份东西送给自己。
可能并不是因为她伤感或者有回忆。
也可能是单纯的觉得这个菜谱别人都做不出来,只能让他试试看。
想到这里,苏子放又生出几分得意来。
到底自己是青年厨师论坛的冠军,连这些菜品不会做的食客都愿意来找自己尝试一下。
这时候,赵晓曼也终于看完了所有的内容,淡淡开口:“谁给你的?”
苏子放如实告知,就听到赵晓曼叹一口气。
“可惜了!”
苏子放露出疑惑的表情。
“可惜?可惜什么?”
赵晓曼瞪着眼睛,仿佛看一个智障一样看着苏子放:“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呢?”
“一个女生要是没有好感,怎么会留着这么一个明显是老古董的东西这么多年。”
“而且,这个折纸被拆开过,后来才叠回来的。”
苏子放听到这里更是震惊。
“你怎么看出来的!”
“我叠过!”
赵晓曼这三个字瞬间让苏子放失去任何辩驳的想法。
这种先天抢占。
不过看着苏子放懵圈的样子,赵晓曼还是做了解释。
“折纸的方向不对。”
“这种折纸都是为了将内容藏在里面,而这个是内容在外面,只能说明是收到人拆开看过,又把纸张重新叠好,却没有注意到正反面,只注意到了折痕。”
“这才会出现这个问题!”
苏子放这才恍然大悟,果然是细节处见真章,自己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