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院里的同窗们发现纪长泽变了,上课的时候认真听不说,也不似往日那样阴沉,整个人都好像松快起来了。
有时候回家时在门口碰上了,以前都是沉郁着神情仿佛很看不上他们的纪九少爷都会主动笑着跟他们打招呼。
这座学院算是京城里权贵子弟们上学的地方了,纪夫人当初也是费了很大的功夫才把小儿子送进来。
原主在学院中的人缘很不好,同窗们都不怎么喜欢他,原因就是觉得原主总是一副看不上他们的模样,大家都是差不多年岁的少年,性子大多活泼,在外面要是遇见了,都会兴高采烈的打招呼。
结果原主呢?人家和他打招呼,他当人家是空气,敷衍的模样假的三岁小童都看的出来。
于是乎,同窗们渐渐就不愿意和原主玩了,觉得他眼高于顶,瞧不上他们。
这几天纪长泽一反常态,甚至一副春风得意的好心情模样一露出来,他们是既茫然,又觉得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他不是一直看不上他们吗?
干嘛突然这么热情,好像他们很熟一样。
纪长泽看中一位先生手里的孤本已经好几天了,缠了几天,才缠的那位先生依依不舍的借给他,他拿着书,走路带风的要回去看,路上瞧见两个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少年,腾出一只手笑着与他们招手。
“子芝,饶令,你们还没回家吗?”
被精准叫出名字还这么热情打招呼的两个同窗:“……”
人家笑脸迎人,他们也不好意思像是往常那样冷脸相对,只能也跟着干巴巴的挤出一抹笑出来:“是啊,你也是要回去?”
“对啊,这么巧,那不如我们一道走吧,我记得我们三家挺顺路的。”
纪长泽一听这话,眼睛一亮,走过去自然的把手搭在其中一位同窗肩膀上。
同窗:“……”
我们没有答应啊。
你干嘛一副不用问我们一定会答应的样子?
我们不熟啊!
仿佛是没看到他们两人凝固的脸色,纪长泽走了两步没见他们跟上来,疑惑转脸:“怎么了?走啊。”
两人:“……”
他们互相对视一眼,到底还是拉不下脸,只能拖着慢吞吞的脚步不情不愿的跟在后面,还时不时要听前面那个自来熟的家伙来上一句:“你们走的真慢,看来习武课没好好学。”
不是,你搞清楚啊,我们走得慢是不想和你一块走好不好。
不过还好,大家都是坐轿子回家的,到了学院门口就可以散开了。
然后,到了学院门口,他们面对没有马车来接的纪长泽,陷入了沉默。
纪长泽依旧是爽朗笑着:“愣着干什么,走啊。”
王子芝:“你马车呢?”
他一说完,面前正笑着的少年脸上的笑容顿时暗淡了几分,一双眼中也露出了些许黯然。
纪长泽微微低头,低声道:“父亲罚我,不许我坐府中的车,只准我走着来学院。”
当然了,事实和他说的,差了一点点。
纪老爷被老侯爷勒令不许用府中东西,马车自然包含其中,于是每次纪老爷出门去玩,都要苦哈哈的自己走。
他找准时间,在纪老爷出门的时候坐马车出去,脸上故意露出得意嘲讽的表情,对方果然就一脸怒意的逼他下车,当着侯府门口的下人训斥了许久。
然后,纪长泽就“遵从父命”的,不再乘坐马车上学了。
两人满脸讶异:“走?侯府离书院可不近。”
对于从小到大都车接车送的小少爷们来说,上下学要自己走回去简直天方夜谭。
“嗯。”
纪长泽依旧是一脸黯然,但很快脸上又显出了高兴出来:“不过这也是值得的。”
值得?
什么值得?
纪长泽:“虽然要走路上学,但日后,我可以安心学习了,倒也不错。”
听上去的确是好值得呢。
但问题是。
你坐马车就不能安心学习吗??
他们正懵逼着,就见纪长泽一脸灿烂笑,又拍了拍两人肩膀,脸上笑容如阳光般耀眼,满脸写着幸福:“而且也可以与你们往来了,走些路而已,不值当什么。”
说完,他挥挥手:“那你们坐马车回去吧,我自己走回去就好了,明日再见。”
说完,他转身离去。
只剩下两个越听越懵逼的同窗茫然脸望着纪长泽浑身充满欢快的背影。
“饶令,你听懂他说什么了吗?”
周饶令懵逼摇头:“你呢?”
王子芝也摇头。
“他说的话每一个字我都明白,怎么凑在一起就不懂了?”
什么叫能和他们来往不坐马车也值?
那这话的意思不就是说,坐马车的话就不能和他们来往吗?
都是权贵子弟,难不成还能有人威胁的了侯爷的孙儿?
两人想不通。
但可以确信一件事。
“难道纪长泽他以前不和我们来往,是因为有人不让他这么干?”
王子芝一愣一愣的。
“他不是瞧不上我们才这样吗?”
周饶令提出灵魂质问:“他凭什么瞧不上我们?他虽然是侯府的,但只是个庶子,我们可是嫡子,听闻侯府中光庶子就十好几个,我们还要比他强些才对。”
以前同窗们就对纪长泽明明只是个庶子还这么不愿意和他们亲近觉得不爽。
这要是真的是个什么王公贵族也就罢了。
可侯府早已不比当年,纪长泽又不过是个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