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循听了也觉得挺好,孙皇后的病,吃刘太医的药似乎不能见好,太医院给身份越尊贵的人用药,往往就越是小心,宁可是不好不坏,做个太平方子,也不敢冒一丁点儿险,指不定外来的和尚还会念点经。皇后这事也是个契机,若能留用的话,以后太医院里的选择就又多了一个了。
如此过了四五天,皇帝那边还没送信,徐循这里也就没有动静,她倒是好奇皇帝会如何规劝太后,为自己开脱——这对母子好像从来没有口角过,起码皇帝没对太后顶过嘴,虽然这件事上他是站在自己这边(她当然感觉得出来),但徐循还真不知道他会不会和当年在太后和孙贵妃之间调停一样,把事情越调停越糟。
不过,虽然她的条陈现在推行下去的可能性已经是不太大了,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也不知道是哪边走漏了风声,现在满宫里都在传这事儿了,徐循这里整天就接待着一些上门探口风的人,连何仙仙都拨冗跑了一趟——别人她基本都不见的,但何仙仙的面子要给。
何仙仙主要是来骂她的,“你这一闹,人心浮动,以后谁还能安心服侍,不都想着过几年出去?我看以后宫里的贵重物事都会没得快些——都是偷走了做日后出宫用!”
徐循啼笑皆非,也不辩解,顺着何仙仙的话自责了几句,“是我不对,合该你骂——骂舒服了吗?”
何仙仙喘了口气,也笑了,“骂舒服了,我成天照顾孩子,心里窝火得很,偏偏你又不安生,骂了你几句,我还舒服点。”
两人谈了几句话,她又要回去了,“莠子该醒了,醒来还吃药呢!”
这几年为了这个女儿,她瘦了不少,也老得很快。
何仙仙登门的第二天,太后估计也耐不住了,她打发了一个面生的老都人来给徐循送东西。
“听说娘娘前阵有咳嗽,”这宫女板着一张脸,语气比冰还冰。“老娘娘给您送了新下来的枇杷,最是润喉的。”
徐循心领神会,也乐于配合,她恭恭敬敬地送走老宫女,第二天便唤了刘太医过来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