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你等待一人的时候,便会觉得时光走的太慢,一分一秒都是一种煎熬,日头已到正空,为何他的身影还沒有出现?兴许是路上出了什么意外吧,他说过会來的,那就一定会來。
在煎熬中子卿继续等待,然而这一等就等到了傍晚,夕阳已经快要西下,子卿的手指不再纠缠,而是垂在两侧,紧紧的拽着自己的衣角。她背脊笔直,眼神清澈的看着一个方向,一向微笑的唇线紧紧的贴合在一起。
七夕之夜,身边经过无数成群结队的恋人,将周围的空气都晕染的美好甜蜜,子卿腿已经站的麻木,心中的念头开始有了动摇,他,真的会來么?
“公子这幅画画的极好,在下甚是喜欢。”
“公子别來无恙,我们又见面了,在下华染,你可以唤我阿染。”
“子卿,为何你要一直扮作男装,我想若是你换回女装,必定倾尽天下。”
阿染,为何念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心里还是暖暖的呢,喜欢上你,本就是意料之外的事情,可是,我这般的倾心于你,你会是骗我的么?
这个问題,除了华染本人,无人可答,可是那人半点踪影也不见,直到日暮西山,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河面飘起了莲花状的花灯。
有人说,花灯即是等,故,花灯便有等待,守候之意,她寻了一盏花灯,放灯河上……
“公子,不,秀……”小乌的声音由远及近,平日子卿扮作男装,他一直如此称呼,今日子卿换回女装,一时还有些不习惯。
子卿寻声望去,小乌已经跑到身前,一脸大汗,脸色是藏不住的焦急,子卿心中划过一丝不好的念头,“小乌,发生什么事了?”
“秀,朝中发生政变,老爷被叩上叛国的罪名,现在皇上已经下了命令,要撤了老爷的职,还要将一干人等捉拿,将军府已经大乱,夫人吩咐我赶紧将你带走。我们快走……”小乌一时也解释不了那么多,只好拉着子卿的手,一边走一边说。
子卿想到今日清早在街上遇上的那人,心中瞬间变得惶恐不安,是他,一定是他,“小乌,快带我回莯府。”
小乌携着她,施展着轻功,飞快赶往莯府,子卿默默回头看了一眼,朦胧的月色笼罩着一切,河边的垂柳之下,空无一人,他,还是沒來。
嘴角牵出一抹冷笑,手指一松,手心的发带随着清风飘了出去,银色发带在风中飞舞,最后缓缓下落,挂在了一棵垂柳之上。
还沒有赶到莯府,远远的,便看见了一片冲天的火光,顾不上小乌的拉扯,步子还沒有站稳,子卿已经奔了出去,
那猩红的火苗犹如一条巨龙,吞吐的火舌吞噬着一切,一股灼人的热浪传來,还沒有接近,就被迎面扑來的热气给灼烧,
“秀,你不能再前进了。”
子卿沒有听凭小乌的劝阻,直直朝着前面走去,“爹爹,娘亲,四姐,五姐,六姐……”子卿大声呼喊着,眼望着在一片火海的莯府,耳边除了火焰的滋滋声,沒有任何人回应,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仇因何而起?爹娘他们又在何处?
她的心,落入了冰窖,身体似乎再也感觉不到热气,觉得好冷好冷。
脚下被长裙一绊,嘭的一声跌入地面,沒有疼痛,只是有些惶恐,为何计划提前了,为什么,为什么不肯再等我几天,
夙夜,一想到这个名字,子卿一向平淡的眸子猛地染上了一层浓重的恨意,
她恨恨的起身,拒绝了小乌的搀扶,水袖中划出一枚匕首,裙裾在夜里划破的声音格外的刺耳,果然,她并不适合女装,那方被割破的裙摆轻飘飘的飘向火场。
直到最后,她也沒有等到华染,失去亲人的剜心之苦,以及被人所骗的感情之伤,仅在一日,老天便夺取了她所珍视的所有。
在她身后,火焰照亮了大半个天际,这个她最为珍视的地方,即将被火焰吞噬成灰烬,她心中很苦,只是难过到极致的她也并未留下一滴眼泪。
转身离场,洒脱的义无反顾,只是那手掌早已被自己指尖划破,用带血的指尖轻轻一挥,涣散了所有的相思凝绝。
身子不由的颤栗,一股凉意从头到脚袭來,心中充满了内疚,若是她乖乖的听爹爹之言,沒有赴华染的约,那么此刻她是同家人一起进退的,决不会像现在这般形单影只。
心中腾的燃起一股恨意,刹那间,子卿忘却了最初的信仰,舍弃了轮回,带着对那两人的憎恨,渐渐远去。
裙裾在夜风中翻飞,滔天的火海在她身后,也落了满身的悲怆,小乌注视着她的脸,眉宇之间都隐藏着深深的寒意。
“小乌,我们走,以后你切莫再唤我秀,记住,你的主子是公子。”子卿一脸冷肃。
“是,公子……”
谁又会知,今夜,将是他们所有人的转折。人都有梦,只是梦醒之后又会在哪里?如立痛苦的悬崖,站于上方,跳与不跳,也该是做抉择的时候了……
孤寂的柳树上,一条银色发带缠绕其上,大半个身子被风吹得摇摇欲坠,唯有小部分挂在柳枝上,倔强的等着未有归期的那人。
一人踉踉跄跄由远及近走來,雪白的袖间伸出一只满是血腥的手,血液一滴一滴留下,将那银色的发带瞬间染成鲜红,他目送着子卿和小乌急急忙忙的身影,伸出了手,想要挽回那人,话卡在喉中,却沒有发出任何音节來。
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的姻缘相会,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