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有不测风云,这战争的事怎么能说得准?
要是县令他们赢了,能够在兵灾中活下来的五个仆役,就算他们福大命大,放他们自由也未尝不可。
要是县令他们输了,那他可不认识这五个自由民。我吴家的仆役总共就这些人都是有数的。这仆役有一个算一个,我和我家夫人都认得出的,这五个人的面孔生得很。谁知道是哪里来的人呢?反正就不是我吴家。清算时也别来找我吴家,他们时豫章在籍自由民,不是我吴家的奴仆。
吴庆华是挤出了一张笑脸送李衙役和五个豫章在籍自由民出门。
李衙役是既得了钱财又得了人,这脸上的笑容是格外真实。
“吴老兄,别送了,别送了,送到这里就可以了。”
“李老弟好走……”你当我想送吗?
“走了,下一家!”李衙役带他捞到的油水和抓到的炮灰,向着下一家走去。
跟在李衙役后面的衙役们,用手摸着李衙役刚刚分给他们的银子,嘴角都要咧到耳根处了。
下一家,速去!速去!
衙役们格外地兴奋,他们的眼中闪烁着对金钱渴望的光芒。
富人家,穷人家,在兵灾之下都是苦人家,无能为力的人家。
……
驿站外的战斗更迭得很快,第四列的县兵早早地去阴曹地府报道了,现在和羽林卫纠缠在一起的是第五列县兵。
第五列的豫章县兵和前四列也并没有什么不同。如果非要找不同的话,那么第五列的县兵,对于羽林卫的恐惧更深,挥刀更加得不果决,从划水不太明显到划水格外明显。
校尉严解对于手下人的划水行为也是格外地无奈。他能逼迫手下人去和羽林卫战斗,但是他控制不了手下人划水的行为。
经历过四轮的攻击,正在抵挡第五lún_gōng击的羽林卫也开始有些疲乏,体力在一定程度上有一些下降。
他们向对手的挥刀依旧毫不犹豫,依旧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斩杀面前之敌。
只不过这时间拖久了,刀锋到底是没有那么锐利了,人也失去了那股锐不可当的气势。
校尉严解看着第五列县兵也即将走向同第四列县兵相差无几的命运时,他就已经做好准备,让第六列去接着纠缠。
只不过县兵的人数就算是多,也是有数的。
“羽林卫不愧是羽林卫啊!”这话在严解的口中变了味道,是以一种咬牙切齿的味道说了出来。
就在严解刚要下令,让第六列县兵提前做好准备的时候。
县令谭晋到了,衙役们抓的壮丁也到了。
严解见到县令谭晋亲临现场,连忙是下马行礼道:“明府。”
“战时无须多礼。现在战况如何?”
“第五列县兵已经填了进去,第六列县兵正准备填进去。羽林卫着实不堕太祖威名。但是巡从羽林卫逐渐衰微的气势来看,突破他们的防线不过是时间上的问题罢了。”严解如实地转述了羽林卫的厉害之处,并且稍稍地夸大了己方战果。
不是我方太垃圾,而是敌方太变态。
但是实际上严解并不知道,他到底还要填进去多少人手才能够突破防线。
“知道了。让第六列小兵等等,先给为家乡做贡献的豫章百姓们让条路。我身为豫章县的父母官,应该倾听豫章百姓最淳朴的意见啊。”谭晋这话说得像是一个正义人士,听懂的要么是装聋作哑,要么是在心里吐了谭晋一口唾沫。
真是好大的一张脸,硬生生地颠倒了是非黑白,将强迫说成了自愿。
县尉严解看着县令谭晋后面涌动着一群身着补丁布衣,面色煞白,一看就是受了不小惊吓的普通百姓们,露出了一个了然的笑容。
有这些人去做炮灰,消耗羽林卫的战斗力倒是也好。总不能让县兵和羽林卫拼个两败俱伤吧?
羽林卫看着向他们走来,或者说被豫章县兵和衙役推搡着向前的普通百姓有一瞬间地呆滞。
他们该怎么办?
县尉严解看着有些不知所措,不自觉的收缩战圈的羽林卫有些惊喜。
没想到啊没想到,虽然是意外之喜,但是他也得抓住这个良机不是?
在严解的命令下,县兵推搡的百姓继续向前。而县兵则是躲藏在百姓的身后,时不时地偷袭两刀。
羽林卫面对普通百姓,有些束手束脚,县兵们拿着这个克敌武器算是耀武扬威。总算是吐出了一口气。
岳锋看到束手束脚的羽林卫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这就是经验不足的坏处了,若是边城的将领一定会毫不犹豫地下令,面前阻碍者皆为敌,皆可斩!
岳锋自己不能再等下去了,他当机立断的抽出了自从进京就再也没机会亮相的佩刀。他顾不得和此行的顶头上司林延贤打声招呼,小跑向战场。
羽林卫在后退,而岳锋则是在向前,所以岳锋很快就接触到了令羽林卫束手束脚的豫章普通百姓们。
现在挡在岳锋面前的是一名年近花甲的老妪。但是岳锋却没有动丝毫的恻隐之心,直接挥刀斩下。
花甲老妪就这样倒在了岳锋的面前。
被驱赶向前的百姓忍不住发怵,止住了脚步。
他们原本还以为,他们面前的人心软些,他们一直向前活着的机会才会更大些。而花甲老妪流淌的鲜血无疑是激起了他们内心中的恐惧。
他们面前的这些人,甲胄上的煞气比县兵的还要足,就连血污也要比县兵更厚,划痕比县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