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睡到黄昏的九夭,醒来就看到了孟婆的书信,说豌豆黄已经活蹦乱跳恢复如常了。
九夭收拾妥当后,就来找风止,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风止仙君在上,九夭之前误会您与月华有私情,实在是对不住,还请您大人有大量,不要放在心上。
当然,如果您硬要放在心上,我也不会介意的。”
风止本来听着还挺舒心,末了一句却令他哭笑不得,“九夭啊,后面那一句就不用说了,不了解你的,还以为你故意膈应人呢。”
九夭不解道:“孟婆说若要体贴他人,就要将他人心意考虑周全。”
风止扯了扯嘴角,挤出一个笑容,“我觉得你不体贴时就挺好的。”
不愧是失忆后跟着冥王的人,心窍愣是没长全。
九夭知道他在揶揄自己,懒散道:“多谢夸赞。”
“应该的,应该的,谁叫我算你半个师父呢。”风止抿了口茶,客客气气回道。
九夭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月华还在衡山,你打算怎么办?”
衡山泉水清冽,煮的茶比地府要好上太多,从前爱喝白水的九夭来了后,几乎日日饮茶。
风止满脸无奈,“还能怎么办,当她不存在呗。”
他一介散仙,就算被天族知道,也能凭借在天族的人缘轻描淡写一笔带过。
可冥王就不一样了,他是掌管关押妖族的地府君主,若被天族知道,定不会善罢甘休。
九夭打断他的思索,问道:“冥王为何护着她?”
风止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呵呵一笑,“男人嘛,总要做些出格的事,方能体现出男子气概。”
“胡扯!冥王的所作所为体现出了伪君子气质还差不多。”
看冥王对月华的态度,绝非男女之情,且,九夭是不信的。
风止干咳了两声,“咳咳,不说这个了,眼下有件急事需要你走一趟。”
“什么事?”
“今日有一凡人女子来衡山寻求帮助,说他们那个村镇最近频频有人染上怪病死去,希望我能赐他们仙药,救救他们。”
“那你给她便是,我去能做什么?”九夭吹了吹茶末,漫不经心道。
风止放下茶盏,看着九夭,露出一个和蔼可亲的笑容,“就算是灵药,也要对症下药嘛,所以我决定让你带一些灵药跟她走一趟,看看那里到底是什么情况,若那些灵药不管用,你再回来告知我。”
九夭抬眸看向他,“你是怀疑那里有妖邪作祟?是想让我替你去收妖吧?”
每次风止一露出这种笑容,必定不会有什么好事。
风止竖起大拇指,笑眯眯道:“聪明如你,不愧是我徒弟。”
“若真是妖邪作祟,希望他背后可不要再有什么厉害人物护着了。”九夭笑着站起身,“那凡人女子呢?”
风止知道她在暗讽冥王,只当没看到,“今日天色已晚。你明天再上路也不迟。”
“我能等,那些染上怪病的人可不能等,现在就走。”
九夭说罢,大步往外走去,与那凡人女子会合后,又花了好大功夫劝住风允允留在衡山。
她直接使用术法带着那女子回到了村里,“仙姑,多谢了。”
丰年村虽是离衡山最近的凡人居住地之一,那女子却也日夜跋涉了三天才到衡山脚下。
“不必多礼,这是我分内之事。”九夭一边往村里走,一边留心观察。
因是夜晚,她并未见到任何村民,只看到月光下,沿途庄稼枯死,河水泛绿,整个村子都笼罩在一种诡异的气氛中。
“为何是你一个弱女子上衡山求救?难道这个村子里没有壮丁了吗?”九夭好奇地问道。
面色憔悴的女子摇摇头,解释道:“不是这样的,因为我是村长唯一的女儿,而我父亲也染上了怪病。不得已我才自己去衡山求救。”
“这种怪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一进村子就察觉了浓烈的妖气,九夭已经能断定是妖邪所为。
“持续半年了,大家都说……”
“都说什么?”九夭追问道。
女子双手交拢,脸上流露出恐惧之色,“都说这是大魔头即将现世的征兆,天下就要乱了。”
“胡说八道,世间妖邪出没,有点怪事算不得什么。”九夭驳斥道。
她站在三岔路口,举目望去,除了月光,村子里没有看到任何灯火。
“第一户出现怪病的人家在哪里?带我去看看。”
女子指了指九夭左侧的泥路,一边走一边说道:“是村冬王二虎家,起初我们也当做是一般的病症,谁料最后犯病的人越来越多,到了不可控制的地步,郎中跟请来的大师都说是不治之症,所以才有了那些谣言,闹得人心惶惶。”
说到这里,她在离一座小院落还有些路的地方停下,“那就是王二虎家,但是他们家的人已经死绝了。”
她见九夭二话不说就往那个小院落走,不禁担忧地喊了一声,“仙姑……”
“你若害怕,就外边等我。”
九夭在里面转了一圈,房子很小,只是几间破土屋,里面的家具也很简陋。
她隔着手帕,拿起一个粗瓷茶杯在桌上转了一圈。
出来后,她询问女子,“往南一里是谁家?”
女子似乎独自站在外面,等得有些害怕了,低声回道:“是,是我家,有何不妥吗?”
“带我去你家看看吧。”
“仙姑这边请。”女子领头走去,到了一处看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