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疾刚说完,原本泛白的脸色直接成了惨白。
糟糕。
他犯了大错。
一时情急喊了“殿下”,看到殿下那么熟练抱起容意小姐,让他那一瞬间产生殿下与容意小姐早就相识,情投意合的错觉。
他忘记了,殿下至今没有向容意小姐坦白身份!
元疾已做到以死谢罪的准备了。
身为死士,他犯下不可饶恕,而且,最低级的口误。
沈已临自然听得很清楚,表情没有一丝变化,稳稳抱住容意,连声色都平平稳稳,丝毫不见慌乱,“想睡?睡吧,到了医院我再抱你下车。”
现在,绝对不能有任何异样,只要他不慌,绝对没有火葬场,想看热闹的读者们,死心吧,哈哈哈。
至于口误的元疾,回去再罚不迟。
语气呢,根本不是对待普通朋友的语气。
亲昵、温柔,很容易让人产生错觉。
容意这会儿整个人烧到迷迷糊糊了,如沈已临所猜,这会儿之所以还能站着,全靠毅力支撑。
元疾在身后,声调稍有些压紧的话,有点像起起伏伏的波浪线飘入耳内,那双烧到格外水润的黑眸陡然生戾,视线跟寒箭似的落到沈已临脸上。
偏的,沈已临没有一点旁边的反应,还问她想不想睡。
“殿下?”
容意没有给他蒙混过关的机会,烧到沙哑的声音,像沙砾磨过纸面,哑哑音色里有让人胆颤心惊的寒色,“是你?”
殿下,谁有如此殊称?
唯一有君王之子。
沈已临——君王沈爻之子?
“嗯?”沈已临似没有听懂,低头,清冽又幽沉的凤眸看着脸颊烧到通红的容意,弯唇,“被你垫下面的人,身体虽弱,抱你还是没有问题,不会让你摔下来。”
元疾:“……”
殿下机智!
殿下有才!
可是呢,有才与机智并没有打消容意心中疑虑。
垫下面的人?
刚才,元疾是这样说吗?
别欺负她发烧,脑子转得有些慢便随便糊弄她。
容意盯着沈已临的俊颜,久久没有挪开。
沈已临心理素质出了名的稳,再大的浪拍到脸上,他也能做到面不改色,“睡吧,你现在浑身都发烫,和火炉没有区别。”
不慌不乱,只要自己能稳住,一切都不是问题。
如此从容的沈已临,让容意眼里的寒色渐渐敛去,最后,全部藏于眼底深处。
她,不太相信自己听错。
可是,又怀疑听错。
殿下,帝国目前只有殿下沈羿衡,沈已临怎么是殿下呢?
难不成,她回来后的帝国其实不是她以前的帝国吗?
不,不可能。
一切都一模一样,肯定是她熟悉的帝国。
难道真是自己烧糊涂,听错了?
容意微微蹙起眉心。
细微动作被沈已临捕捉,又见容意脸色很差,同样蹙起眉心,“是不是很难受?知道难受为什么要强忍?不会对自己好一点吗?”
说着,他眼里甚至有了少许不悦,“生病看医生,三岁小孩都懂的事,你多大了,还不如一个三岁小孩。”
该批评还是要批评,自己都不好好善待自己,差评!
容意是很难受,刚又稍加动了动脑子,晕乎乎的大脑比刚才更沉更晕了,连眼帘都重到没有办法抬起来。
她,确实想睡了,除了头晕还有呕吐感。
再不想让沈已临抱她送去医院,她也没有选择了。
身体发出警报,告诉她不能再硬扛,需要去医院解决问题。
三岁小孩都懂的事,那是,因为有父母疼爱,有家人关心的小孩,那些,从小需要自己照顾自己的孩子们,病死街头未必有人知晓。
不过沈已临也没有说错,确实需要自己对自己一点。
没有再坚持,容意选择让自己舒服一点。
可江文英哪里会让容意离开,见容意被年轻小伙子抱走,不再和胡姐对吵,一把将胡姐推开,朝容意直奔而来。
胡姐的力气远不如江文英,被推倒到往后连栽数个趔趄,还把脚给扭了下。
元疾不会给江文英可以接近容意的机会,抬手拦住,江文英冲过来,还和以前一样,直接骂出声,“好狗不挡路,给老娘闪过。”
又是骂,又是推的,元疾可不会惯肆,她抬手推过来,面无表情的元疾一把擒住她手腕,反手给了江文英一个过肩摔。
很实在的过肩摔,体积大,有重量,砸到地面那瞬间,胡姐、曾姐感觉地面都隐隐一抖。
“小年轻,怕是有点来头。”曾姐扶着脚扭了的胡姐,眼里,有了些羡色,“年轻漂亮就是好啊,能吸引到有家世的小伙子呢。”
胡姐现实很多,闻言,狠地拧了曾姐的胳膊,“少说几句,会让你嘴巴生锈?”
看向容意的眼里,有了忧色。
并非有家世的小伙子就是良配,门不当,户不对,真要在一起,不知道会受多少委屈。
受尽委屈,最好还不一定能够走到一起,很有可能带着一身伤痕离开。
曾姐都被掐疼了,她也知道胡姐担心的是什么,嗔笑道:“你也不用这么悲观,咱们的意意很优秀啊,除了家世差一点,哪哪都好。她要真从咱们这儿出去,麻雀变凤凰,多好。“
“梦想还是要有,万一实现了呢。”
“你都梦想了十多年了,实现了吗?”胡姐不给情面,戳穿不切实际的梦想。
哪怕曾姐的脸色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