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夕扯下另一根鸡腿放到成是非碗中,然后说道,
“你姐夫不是不想说,而是不能说,不然这事就此耽搁了,他的日子更不好过,再加上成世伯出面,你姐夫又如何推却?事关你姐夫自己,张家,还有你爹的颜面,他便是硬着头皮也得上。此时说与你我二人,让我们心中有个准备,就算一路走到武陵,其实也无任何凶险,不过归途便只怕不会风平浪静,所以张公子给我们二人的时间很多。”
转过头去,他对张仲谦说道,
“张公子,可是如果小非我俩安然回去,你和商队出了问题,我和小非二人可就无法在平南城立足了。所以,你不用他想,此去路上,咱们多查看下路途,多多留意凶险之地,早做打算便是。”
端起碗中酒,他对成是非说道,
“小非,你说呢?”
成是非只觉得热血沸腾,看了眼姐夫,伸手便端起张仲谦的酒碗,一饮而尽,辣得他直呲牙咧嘴,然后说道,
“爹爹问我,是想在平南城过安稳日子,还是要见识一下世界之大,天地之广,我羡慕那鸟儿有翅膀,所以我想出来看看。”
张仲谦没想到成是非能说出这么一番话来,他冲着掌柜的喊到,
“店家,再拿来一个酒碗来!”
拿回自己的酒碗,瞪了一眼成是非之后,他开口说道,
“这可是你自己喝的,元少侠作证,既然喝了,那便喝吧,反正你也束发了,尝一尝这辛辣后的香醇。”
说道这里,他看着这在轻咳的成是非,笑着问道,
“怎么样?好喝么?”
方才还意气风发的成是非现在正抓起鸡腿往嘴里塞,压一压喉咙间火辣辣的感觉,初次沾酒,一碗酒就这么灌下去,成是非觉得自己张嘴都能喷出火来。
咽了两口鸡肉之后,才感觉好些,他开口说道,
“姐夫,酒就是这个味儿?也不咋好喝啊!”
元夕在旁边笑道,
“我初次喝酒比你强些,但也被辣得够呛,当时我也不觉得好喝。师父就笑我,对我说道,人不fēng_liú枉少年,一定要喝酒。我也不知道喝酒与fēng_liú少年有何干,师父说过的话,我不懂的,便记下了。至于喝酒嘛,师父有命,就喝了。”
元夕记得,师父每次喝酒都要尽兴,恣意放纵自己,在那大山之中,蹋舞和歌,有时还顺手抓起一根树枝,在那舞剑。
那样的师父,好似天人。
以他和师父的功力,醒酒其实很容易,但是师父每次饮酒都宿醉至自然醒。
他对元夕说,这才是人生。
人生难得几回醉,醉难得,醒亦难。
三人又多喝一了一坛子的酒。
成是非第一次感受到晕晕乎乎地滋味儿,他只觉得眼皮子发沉,嘴皮子不听使唤,是元夕给他搀到房里的。
元夕没有醉,他也想醉,可惜他酒量好。
有时候,喝酒可能是念起某个人,有时候,思念起某个人来,人便醉了。
他还没跟成是非说,他在平南城多了一个朋友。
应该是朋友吧。
她生得可真好看,长眉如黛,人比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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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一平拎了两坛好酒去了董府。
董士贤也很无奈,这位老伙计每次登门都要自己带上两坛酒,还就那么大摇大摆的拎着,好像咱们城主府的酒不够他喝了似的。
这两坛酒确实让他头疼,每次二人喝得差不多的时候,他便嚷嚷道,再把我带来的那两坛好酒喝了。
他董士贤的酒就差了?
他可没有吕一平那习武的本事,喝多了,真得吐的。
好在儿子成年了,能陪他吕叔叔喝上不少。
吕一平无所谓,有人陪喝酒就行,可随后便又传言出现,什么城主府父子上阵,被吕将军给喝得不省人事。
哪一次他吕一平不是城主府的人给送回去的?
也是董士贤不计较,这个面子给了,他老吕在别的场面也很给他董士贤面子。
镇南军的人对平南城的文职官员还是很客气的。
二人关系不错,既是同僚,又是好友,同时又是这平南城两位权柄最大的人物。
下酒菜很简单,两荤两素,外加一碟盐水花生。
盐水花生下酒是吕一平的最爱,这一碟是他自己的特供下酒菜。
没等董士贤开口,吕一平便要把相林贤侄叫过来一起喝酒。
董士贤有些奇怪,以往都是自己喝到不支的时候,才让儿子出现,而托大的吕一平也就当没看见。
出来见吕叔叔的董相林心中更是紧张,不为别的,只因他以为是吕关雎让她爹来的。
他都亲自出马送信去了,怎么会出了岔子呢?难道是那女魔头说话不算数?
有些心神不宁的董相林唤了声“吕叔叔”,便坐在自己父亲的旁边,吕一平的对面。
这时吕一平招呼着对面的董相林,拍拍自己旁边的位置,说道,
“贤侄,来,过来挨着叔叔坐。”
董相林吓得心都要蹦出来了,看着吕一平笑眯眯的脸,他仿佛看到吕魔头笑眯眯地看着他。
吕叔叔这么热情,是要旧事重提么?
在他的一再要求下,爹爹和娘亲早就没了和吕家结亲的心思,娘亲更是帮他看好了城中许府家的千金。
挪着步子过去,吕一平大手一按便把犹犹豫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