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若楠看着落入怜香楼院子的一只鸽子,心内一惊,忙将这鸽子腿上的信取下。
“见信如晤,等我。”
虽只有短短几个字,却让明若楠不自禁扬起了嘴角。
她想了想又在鸽子脚上的信筒中,塞了个字条。
“我在家中等你,小心有鬼。”
她话虽是如此说,但是人却丁点儿不老实。
明晃晃,青天白日的,明少主便一席红衣,潜进了禁宫。
上次见到的那间密室,她始终耿耿于怀,总觉得还是要去一探究竟。只是武帝始终在寝殿内,她放不开手脚。所以这几日她的任务,便是进宫来观察武帝的作息。
另一边,元靖看着“小心有鬼”四个字,也是情不自禁扬起嘴角。楠儿竞和自己想到一处了。
他一直好奇,元泩安生了这么些许日子,竟似一点儿不着急打探他的消息。若是他真的改邪归正,应当立即将城门打开才是,而不是集结三军,准备对抗到底。
可若是他仍琢磨着同元靖一战的事,又为何会迟迟没有动作?
直到听罢二狗的话,元靖才知道,他其实早就开始行动了,只是安插的细作太过隐秘,他一直没有发现。
“布置好了?”
路北北点点头,手中拿着京城的地形图。
他这几日恨不得睡觉都抱着这地图,因他明白,京城不似其他州郡,定然是最难攻下的。单就那十丈高的城墙,便让人望而却步。更别提京中善计谋者、擅兵策者,不在少数。
“戌时行动,若有一方成功,那我们便事半功倍了。”
路北北想的这法子颇有他们少主的风范——挖洞。
让这些个降将们三人一组,选取京城守备薄弱之地,在城墙上挖个洞。京城不比其他地方,城墙足有一丈厚,想刨个洞,还不想被人发现,实在是个难题。
元靖和路北北站在西山上,看着京城内一派乱糟糟的景象,齐齐叹气。
城门紧锁,守城的官兵正在迈力驱赶想要出城逃跑的百姓。
直到此时,这些人仍是对百姓凶神恶煞,口中还在大放厥词:“怕什么?区区几十万人,我们西门二十人便能将他们收拾服帖了。”
这些没上过战场的将士并不懂得人命何其可贵,也并未将打仗这事儿看得多重。想着自己手中有新制的床子车,有滚木,有火油,有足够的箭矢。纵使这西南军三头六臂,也是攻不破的。
可百姓不懂这些,他们只知道打仗了,说不定会殃及自己,不如早早离开。有好心的书生担心人太多容易出事,便前来帮着疏散人群。
“诸位,莫慌,纵使是西南军进城,也定然不会伤害大家,他们一路过来,都是令行禁止,从不践踏百姓一亩田地,掠夺百姓一针一线。”
这领头的书生本是古道善心,可他话音刚落,却觉得自己肚子上竟破了个洞……
那利刃直接从他的腹中穿出,他直至咽下最后一口气,都没看见究竟是谁下的手。
西城门守将在城楼上怒道:“此人定是叛军派来的细作,煽动百姓,包藏祸心!”、
不少同这书生一起来的,默默攥紧了衣角,牙根咬得嘎吱作响。
“北北,好像出事了……”
路北北比元靖视力好的多,此刻怔怔望着那处,怒道:“畜生!”
薛飞这会儿扛着个锄头,眉脚突突直跳。
“你说他是不是耍我们呢?让我们挖洞?老子可是禁军校尉!”
黄大兴白了眼薛飞:“那又如何?你在禁军干那么些年,不还是没打过仗?你看人家二狗,从一个校尉到现在的副将!我估计这回结束,等太子一登基,他起码得是个骠骑大将军!”
一旁的陈末只笑着听两人说话,一点儿没要插嘴的意思。半晌后,他指了指前方,笑道:“在这儿吧,我们从这儿挖,应该半个月就能挖透了!”
黄大兴和薛飞:……
薛飞:“你看吧,我就说他们在耍老子!”
陈末笑着摇了摇头:“咱得快点儿了,兵贵神速。”他说罢还朝二人伸出手指“嘘”了声,示意要千万小心,别被人发现。
他们的挖洞任务不仅要悄无声息,还得躲着城墙上来回巡查的兵士,实在是要命的狠。
另外几队人马,也是一边挖,一边骂娘。心里都不痛快,可人都投降了,总没有再回去的道理。而且回去铁定也是死,万一这回挖成功了,说不准还能在西南军里记上头功。
大家这么安慰着自己,也登时有了干劲,就差喊号子了。
薛飞三人,费了两个时辰的功夫才卸下一块砖石,本以为接下来都会如此费力,可黄大兴用手一扣,竟是扣下一大块土来。
“这……这怎么回事?”黄大兴愣愣看着自己脚下那一块摔碎的土,另外两人也是愣了。
“这是圬土,跟咱们脚下踩得这些差不多,虽看着也是那么回事,但是坚固性不高。”薛飞用手碾了碾这土,眼中尽是茫然,“可这城墙的土不该是黄州运来的吗?”
薛飞话音一落,三人瞬间了然。城墙在十年前重修加固过,这块儿看着相对较新的,应该就是那时候的手笔。用本地土,可以省下运输、开采等费用,能赚一大笔。
“贪官害人啊!”黄大兴感慨道,“多亏攻城的不是外敌,不然京城的百姓,可就遭殃了。”
“那咱们接着挖?”陈末看着这土也是一脸叹息。
黄大兴拍了拍手上的灰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