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啊,为了伟大的撑犁孤涂单于!”
“匈奴猛士不畏惧死亡,都跟我冲!”
增添了一百亲卫,人数再度达到千人的炮灰集团再度喊着不同的口号,奋力朝着谷口杀去。
以陈步乐的角度看去,这波攻势和第一波攻势没什么区别,还是来白白送死的。
“蛮子就是蛮子,一根筋,不知道进退,也不知道死活。”
朝地上呸了一口唾沫,陈步乐猛地一挥手:
“张弓,放箭!”
“嘎吱嘎吱。”
三百张步弓再度拉开,弓弦上搭的箭矢遥遥对着正在冲锋的千人炮灰,然后松开。
再重复两遍拉弓搭箭,松手放箭的动作,一气射出三波共九百支箭矢,归义胡们才放下长弓,缓缓吐出一口气,让那双短时间一连开弓六次的臂膀歇息片刻,顺道看看匈奴人狼奔豕突的蠢样,权当开心开……
“什么?箭矢被挡住了!”
眼睛瞪得大大的,归义胡们吃惊地望着下方的千人炮灰。
“咚咚咚。”
只见,那泼洒出去的箭矢并没有插在脆弱的ròu_tǐ上,轻易击溃这群炮灰。
反而是被一个个举起的盾牌稳稳地当下,发出一连串“咚咚”的,类似啄木鸟啄树的声音。
“嗡嗡~”
箭杆犹不甘心地颤抖一阵,却还是对盾后的炮灰毫无办法。
“噗噗,扑通。”
只有零星几个出了盾牌遮护范围,盾牌因质量问题被射穿的倒霉蛋不幸中箭倒地,发出压低的惨叫和哀嚎。
“手,我的手。”
“啊,我膝盖中了一箭。”
但他们也很快就被混杂在人群中的精锐指挥炮灰抬走。
“拖下去,拖下去,能不能活,看他们运气。”
在由百人精锐充当骨干后,炮灰们终于不再是以前那样傻兮兮地冲锋,然后被肆意收割的蠢样了。
“论射箭,汉人怎么能比得上匈奴男儿?”
咆哮一声,亲卫一号第一个扔掉手中的盾牌,从背后拿出长弓,熟练地搭上箭矢,稍稍瞄准一下,就射了出去。
“嗡,咚。”
一位“汉儿心”的归义胡因为站的太过靠前,又因为急于表忠心,别人射完三箭,他还要射第四箭,沦为了亲卫一号的打击目标。
避开甲胄的保护,一箭正中脖颈,箭杆深深没入。
“哐当,唔唔……扑通。”
手中的弓失掉落,归义胡徒劳地抬起手捂向脖子,却还没等捂到,直接摔倒在地,两条腿一蹬,就这么丢掉了小命。
“……”
刚刚还谈笑自若的归义胡们浑身一震,看着同伴还新鲜的尸身,一下子就没了信心。
一个很简单的道理,和你站在一起的同伴能被箭射死,那你本人当然也是能被箭射死的呀。
“啪。”
就站在死者身侧的归义胡更是不堪,被溅了一头一脸血的他手脚当即就是一软,弓失啪的一声掉落,发出清脆的响声,艰难地开口吐出四个字:
“死,死人了。”
战斗中的第一次总是让人震惊的,尤其还是在所有人自认安全的情况下。
这只号称和骠骑将军死战过的归义胡部队出现了骚乱和动摇。
“看到了吗?汉人也是肉长的,受伤就会流血,射中要害也会死!”
鼓舞完士气,亲卫一号拉开长弓,对着骚乱的归义胡又是一箭。
“嗡,咚。”
也不知是自身射术高超,还是真的有什么撑孤犁涂庇佑,弓弦刚一松开,军阵中的一人就应声而倒,归义胡们的骚动愈发明显了。
“还愣着干什么,快射啊!”
“嘎吱嘎吱,嗡嗡嗡。”
本有着射箭的肌肉记忆在,又被阵前两箭带走两条人命,建立起威望的亲卫一号一喊。
顿时,炮灰群中响起连绵不绝的弓弦声,射出的箭矢如同瓢泼大雨,啪啦啪啦地打在木桩阵后的汉军士卒身上。
“咚咚咚。”
前排那百余盾士只觉举起的盾牌重如千钧,握住盾牌的手痛如针扎。
虽然骨箭穿不透铁皮盾牌,那点反作用力也震不断持盾的手。
但所谓积少成多,集腋成裘,一只骨箭只是震得手一麻,可一千只,一万只呢?
下方的一千炮灰射一轮就是一千只箭,十轮就是一万只,而持盾的只有一百人,平均一人要承担一百次箭矢敲击。
铁包皮的盾牌或许还能坚持,可人是绝对受不了的。
当然,这种特殊情况也只会发生在人数悬殊的战场上。
如果敌我人数差不多,一人平均才不过十只箭,盾手可能只是一麻,而射手却是耗费了大半气力,怎么都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快松开盾牌,换人!”
意识到这一点,陈步乐蒙地举起自己的盾牌顶在举起的盾牌下方,这才替下了那位手快要被震断的盾手。
其他躲在盾牌遮护下的大戟士也有样学样,接替了那些岌岌可危的盾手,拿起盾牌充当起了遮护。
“啊,噗噗。”
即使如此,盾阵中还是时不时地响起惨叫,或是因为配合不当,或是因为盾牌被射穿,一名名步卒失去了遮护,被乱箭射成刺猬。
有着盾牌遮护的步卒都是如此,陈步乐不敢去想那些只穿着双层甲,暴露在箭雨中的归义胡们的下场。
“咚咚咚,咚。”
十轮过后,炮灰手头的箭矢倾斜一空,瓢泼箭雨骤然停歇。
“哈哈,原来汉人也会被箭矢射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