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还要孤独自一人前往请罪?那不是找死吗?与其找死,不如现在反了,也许还有一条活路。”
看着李建成通红但犹豫、躲闪的的眼睛,我知道他的心动摇了,上山请罪的事有了希望,因此劝道:“殿下,此时反了你有十足的把握吗?不说幽州方面如今的情形到底如何,只说李唐所有的兵力皆为陛下掌控,即便殿下夺了长安不过是空城一座。而陛下虽然看似在仁智宫避暑,但只要陛下手中军令一出,大唐百万雄师皆会受陛下调控,到时候各方之师会来勤王……殿下,空空的长安城算什么?想一想中原之战洛阳城被围一年的境况吧,殿下确信自己已然做好了准备?殿下确信自己就算长安败了也能够顺利逃到幽州?殿下确信幽州如今已不在陛下的掌控之中?”
被我的连连迫问问住,李建成半晌无语。我趁机又道:“再说,没有杨都督的回信,一切皆是枉谈,我们单方面起兵越发是必败无疑。别说我们它日不会有卷土重来的机会,即便是尸骨定然也会灰飞烟灭。所以殿下听微臣一劝:此时千万不要起兵,否则必是速死。一如赵主簿所言,如今只要殿下孤身前往仁智宫诚心悔过,陛下定然会念在殿下往日功劳上网开一面,从而万事便有商量的余地了啊。”
当然知道这中间的厉害关系,从先时的慌乱中清醒,李建成痛苦的说道:“老天向来不助孤,就算孤为李唐兢兢业业,但智云的死、雪主的死多少与孤都有点关系……孤以为老天会终会助孤一次、顺孤一次,即使此番是九死一生,但孤相信老天会予我那仅有的一线生机,但万不想、万不想,老天仍旧不予我。”语及此,李建成笑得有些凄怆,继续说道:“这一次,父皇又怎么可能对孤网开一面?”
被李建成的话感染,一众幕僚跪伏于地,痛呼着‘殿下’之词。
“只是你们……”看着他的一帮幕僚,李建成又痛心的说道:“孤拖累你们了。不但不能给你们荣华富贵,更令你们命丧九泉……对不起,对不起。”
李建成的话落,有的幕僚已然痛哭失声,有的却只知道呼着“殿下”之词。
一派大厦将倾的惨烈之状。
久不说话的魏征轻试眼角,说道:“殿下如今这番也是太过仁善所至,若当初听了微臣的话,在季老他们死的时候,殿下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除掉秦王,也不会有这后来的许多事。”
是啊,李建成如今闹腾出这些事都是担心他的太子位被李世民抢走的原因。只是这个魏征……我震惊的看着他,万不想这位千古谏臣居然是想置李世民于死地的人啊。
“如今说这些话有什么用?”摆了摆手,李建成说道:“都起来,趁着父皇的手诏还没有到来,你们能逃多远便逃多远罢。另外,孤库中还有许多金银,你们都拿些走,远避它乡,也好有个活路。”
“殿下不走,我们也不走,要死一起死。”
“殿下,我们不走,都不走。”
一迳说着话,一迳有人跪着爬到李建成的脚边,抱着李建成的脚哭个不停,还有后悔的更是说道:“都怪微臣行事鲁莽,没有全盘算计好,不能令殿下一击即中,更导致殿下如今身处两难的境地。”
唉,李建成,少年老成,以温文儒雅而出名,其贤名远播,引得各方有志之士竟相投奔。如果说李世民是以‘武’得人心,那李建成便是以‘贤’得人心。可以说,二人的才华不相伯仲。
只是,做为创国之始而言,‘武’力征服天下是重中之重,是以许多人忽视了李建成的‘贤’,而李建成在长期的担心自己的储君之位的同时也早忘了自己曾经的‘贤’,更多的是不自信、忐忑不安、疑神疑鬼、患得患失。
看着一众哭倒在李建成面前的人,我定定的看着李建成,期望他能够稳下心神亲去仁智宫请罪,这样一来,只要他被废黜成王爷,必然不会有日后的玄武门之痛。
“殿下。”魏征将头重重的叩在地上,大声说道:“殿下可相信微臣?”
李建成急忙走到魏征身边,将魏征扶起,并亲用自己的衣袖替魏征擦着额头的血渍,“魏老,你这是怎么了?孤如果连你都信不过,再去相信谁人?”
很是感动,魏征看着李建成,颤抖说道:“殿下,如果殿下相信微臣,那便一如赵主簿、王晊所言,孤身前往仁智宫━━请罪。”
凄怆一笑,李建成摆手说道:“与其被父皇赐死,不如自我了断的干净。”
“不,殿下。听微臣说。”一边拉着李建成的衣摆跪下,魏征一边急切说道:“王晊说得有道理。不论如何,如今幽州不得消息,我们起兵的话便是速死。但如果殿下孤身前往仁智宫,那一如赵主薄所言,依陛下对殿下的素来仁厚,陛下也许会网开一面。”
“父皇一点不糊涂,只要前后一联想便明白了。孤哪还有脸去见父皇?”
“殿下,微臣斗胆一问:殿下此次起兵之举难道真的是要对付陛下吗?”
看着魏征炯炯有神的眼神,李建成回道:“孤要对付的人是谁你不清楚吗?”
“这就是了,这就是了。”魏征一迳说着话,一迳兴奋的站了起来,又道:“只要殿下打死都不承认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