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不想在我李唐形势一片大好且只差一战定江山的功夫你居然只身前往了突厥?
震惊中,我很快便知晓了:你定然是劝降颉利去了。
不知你和颉利说了些什么,一直被打得如丧家之犬却一直高仰着骄傲的头不愿投降的颉利终于低了头,于贞观四年正月,向我李唐送来了求和请降表。
“陛下。颉利的请降表明明是拖延之计,他实际上是为了争取时间,企图待草青马肥之时再转移到漠北,伺机东山再起。所以,微臣认为万不可给颉利喘息之机,应该趁机直捣黄龙、收服突厥。”
“陛下。微臣倒觉得颉利的请降很有诚意。一来,两国交战时至今日,颉利人马所剩无几,便算他是有意拖延,便算给他一年时间他又能够征得几万大军呢?二来,突厥内战不断又逢我李唐义师,连番战乱下人心定然思定,便算颉利再征将士,只怕不会再有人愿意投军其麾下,想颉利不是不明白这中间的道理。三来,咄吉虽然归降,但他数度心口不一,实在令人防不胜防。陛下不是说要留下这些首领,让他们仍旧去管理突厥人吗?那么,留下颉利,正好可以制衡咄吉。所以,综上所述,微臣觉得还是接受颉利的降表的好。”
朝堂之上,自《大唐仪礼》一书颁布以来,第一次起了纷争。
无忌、侯君集等人主张乘胜追击,不给颉利以喘息之机。房玄龄、魏征等人主张接受颉利归顺以制衡咄吉。
听着一众臣子的议论,待廷下一众人争论完毕不再做声,我道出我心中早就做好的决定。“朕出兵不是为了消灭突厥,而是为了做到胡汉一统、江山一统。自朕即位以来,天灾不断,去岁虽然脱离天灾,但我李唐子民仍旧要以休养生息为主,不易频繁开战,虽然颉利已然是穷途末路,但能够做到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善之善者也。所以,朕决定,派使臣前往碛口,接受颉利的求和请降。”
“陛下,万万不可啊……”
殿堂内热闹非常,那些反对颉利归降的慷慨陈词,而那些接受颉利归降的亦各陈利弊。
我看向一直静静站在殿下的承乾,说起来,承乾这两年又长高了不少,个头比你都高了,但仍旧‘恋母’之极,这二年无论你去什么地方仅只带着青雀、丽质二人,他心中到底生了多少恼只有他清楚、我知道。可是,谁叫他是太子呢,总得守好朝堂,以后好挑起重担才是。
“太子,你怎么看?”
随着我的问话,殿下争论的群臣不再争论,而是和我的目光一起看向承乾。
“儿臣赞成父皇的意见。”
我‘哦’了一声,只见承乾摆了摆衣衫,傲然转身,看着一众群臣说道:“诸位卿家应该已然见识到我们接受咄吉归降后在突厥引起多大的震动,这也是导致颉利节节败退的根本,可见颉利部属人心思定。此时我们若接受颉利的请降并善待颉利,定然可以让突厥其它那些未归顺我们的、怀疑我们李唐王者之风的部落看在眼中。孤想,最终不用再派兵出征,突厥那些零散部落定会感化于我李唐的大国风采、臣服于我大唐的泱泱风范,请降归到我李唐门下。能够使突厥其它部落做到‘不战而降’即予我李唐子民有好处,又予突厥子民有好处,何乐而不为呢?”
这三年,乾儿得我教诲,完全可以独挡一面了。
今天,清贵的小人儿让他的臣下再一次见识了他的风采,丰姿峻嶷、仁孝纯深不外乎如是。
我的乾儿,终于长大了。而我,似乎也可以喘一口气了。
被承乾清朗的声音、有条的纹理所震撼,起初那些反对颉利请降的臣子面面相觑,最终无不臣服,作揖齐声道:“太子殿下明鉴,臣等愚昧。”
眼见他们妥协,我道了声‘好’,朗声说道:“通知钦天监,择黄道吉日,送使臣出使突厥。”
这一次,随着颉利的归来,你总得回来了吧。看你这一次还有什么借口离我离得远远的,只要你待在我身边,我还能不清楚了解你在到底在想些什么。
然而,在我苦苦的等着你归来的日子里,却发生了一件我意想不到的事━━如晦病危。
因了突厥战事日夜不休,身体本来就虚弱之极的如晦再度病倒了,只是此次他病得厉害,按太医所言:只怕熬不过今春。
震惊中,再也不讲那许多,我只身前往如晦府上看望他。
病榻之上,如晦消瘦的面容苍白之极,没有一丝血色。
听蝶正一手牵着一个孩子站在病榻前,悲伤的啜泣。
这两个孩子,大的三岁,名唤杜构,是如晦的长子。小的二岁,名唤杜荷,是如晦的次子。
自从你被册封为皇后以来,为了避嫌,为了免得你会受我小性的无端之恼,如晦义无反顾的娶了听蝶为妻。
“如晦。”
我轻声的呼唤令听蝶母子三人吓了一跳,回首见是我,听蝶急忙牵着两个孩子跪拜。
我急忙扶了他们起来,然后坐到如晦的病榻边缘,问着听蝶。“今日……可曾用药?”
未语泪先流,听蝶摇了摇头。
听太医所言,如果连药都喝不下去的话,那就……
也就是说,如晦命不久矣了吗?心突地悲痛起来,我说道:“你们下去罢,我想单独陪陪如晦。”
“是,陛下。”
待听蝶告退,我再度看向如晦。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如晦没有醒来。但他眉宇间的痛苦我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