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过于超前开明的举措也不是什么好事!
“观音婢,想什么呢?”
忘了杨广一路上总是喜欢以探究的眼神看着我,我悚然一惊,不敢抬头,只是回道:“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见到我爹。”
“放心,我听他们传来消息,你爹的伤势已经好了,正在都斤山等着我们呢。倒是你,如果还咳嗽不停,你爹见了会心疼的,只怕也会怨我没有照顾好你。”
父亲和杨广的交情极深,是那种在战场中结下的生死友情。也不知父亲以后会不会落得如杨素般的下场。
“相公这般照顾观音婢……妾身看了都眼红呢,长孙郎还能怨不成?”
因了是微服,这一路上云昭训称杨广皆以‘相公’之称,享尽了平民百姓夫妻之爱,是以眉目间更有得意之色。
一句‘长孙郎’引得客栈中其他的一些过客纷纷回头,在杨广的厉目中,云昭训讪讪的笑了两声,拿木筷夹过牛肉递到我碗中,“来,观音婢,吃牛肉,涨力气。”接着,她笑嘻嘻的看着四周诧异的眼光说道:“妾身是说如果没有长孙郎,我们家姑娘怎么会有牛肉吃?”
是啊,若非父亲亲自出马平定突厥之乱,现在这里哪吃得到肉、喝得到奶茶?眼见云昭训解释得倒也过得去。那些人不再看向我们,其中有一人说道:“我们突厥,也多亏了长孙将军,要不然,今冬不知要冻死多少人。”
“是啊,战争早结束,家人早团圆。我们都得感谢长孙郎啊。”
“你们听说没?听闻那个昆仑奴的老婆跋拔月儿的仆骨部落前段时间发生了灾变,也是多亏了长孙将军助其一臂之力,要不然仅以昆仑奴之力,只怕也不能力挽狂澜。”
昆仑奴?我心中一动……莫非是虬髯客张烈?那李靖和红拂是不是……
“听闻那昆仑奴是北部铁勒的传人,他母亲却偏偏是汉人,后来老铁勒被汉人害死,他母亲带着他避居昆仑、从师昆仑奴。长大后不得了啊,听闻他的大须弥剑式、混元一炁功练得是炉火纯青,手刃仇人不眨眼啊。”
“那又如何?铁勒部落从此也不再有原来的风光了。”
“我听闻他去中原转了一圈,若非他老婆的仆骨部落发生灾变,只怕他有图谋中原之心……”
眼见着杨广那阴鸷的眼睛聚满了寒气,我心‘咯噔’一下,方才听到的那些言论可都是大忌啊,按照政治路线上所谓‘宁肯错杀一千,也不能放过一个’的原则,杨广只怕不会轻易的放过虬髯客。也不知他会不会又派父亲去征战?
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转移了我的思绪,抬头看去,只见一迎亲的队伍缓缓前来,那迎亲的曲子虽然热闹,但前面骑在马上的新郎官似乎愁眉苦脸的。
对婚事不满吗?
正在我揣测的时候,客栈中一人说道:“这个不成文的规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改?唉……”
栈的人都以怜悯的眼光看着远处郁郁寡欢的新郎,杨广沉不住气了,“什么不成文的规定?”
“公子是远道来的吧?”
“建章!”杨广随便报了个地名,却是南陈旧都。
那问话之人闻言回道:“这就是了。公子不知我们这座城堡有个规矩,无论是出嫁的姑娘,还是娶进门的新媳妇,chū_yè权都必须是堡主的。”
这是什么规矩?我喝到口里的茶都喷了起来,咳得面红耳赤。而杨广也急忙站起来不停的替我拍着。“高山,快,拿药,药。”
杨广直当我又犯咳嗽之疾,命高山将药服侍我吞下,见我平定了不少,这才又看向方才回话的人,“这规矩是什么时候定下的?”
“有一段日子了吧。”那人回答得极是失落。
云昭训拔高声音问道:“这是什么规矩,难道就没有人反对?”
“怎么没有?只是反对的人最后必遭殃……真真正正的人财两空。”眼见我们不明白,那人又道:“若有人不服从去和堡主理论,堡主不但会将嫁娘所有的嫁妆夺走,并且还会将嫁娘弄残还给那人。你说说,不是人财两空是什么?还得守着一个残废过一生……”
从他们断断续续的议论中,大体听出了苗头。原来这座城堡的堡主曾经陪着突利南征北战,立过不少军功,是以对于城堡堡主的做法,突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任了他去。于是,这堡主越发的好大喜功起来,嚣张狂妄之极。
可汗都不管这位堡主了,民众谁敢去告状?于是,这座城堡的人越来越少。
见城堡的人偷偷的溜走,这位堡主又想了个歪招,凡是出城堡的人都必须有他的手令,否则一律按‘叛逃罪’乱棍打死。
“昨天又打死了一个,可怜哟……”
还真真是无法无天了!
我看向行事向来狂妄的杨广,显然,极是‘开放’的杨广对这事似乎也不能容忍。
这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北风呼啸而过,我睡在床榻上辗转反侧不能入睡。日间所听闻的一切真真让人寒心,父亲帮助了这里的人们却只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