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外间同样辗转反侧的声音,我知道云昭训也没有睡着。我更知道杨广已然出去了,如果我猜得不错,杨广定然是对付那个荒淫的堡主去了。
这一路微服私访,杨广没有少做那些所谓的‘侠士’之流该做的事。样样做得是那般的不计后果,在他的字典中,只要他满意了就成。
虽是一路微服私访,但为了保证我的安全,无论在哪里住宿,杨广定然要订下一个通间,向来我睡在里间,他和云昭训睡在外间。而云昭训这段时间则非常辛劳的充当了‘丫头’的角色,全心全意的侍候着我。我知道她不甘,但有了杨广对她的平常夫妻之爱,她也乐得效命。
听着窗户开合的声音,紧接着传来云昭训的声音,“相公,回来了?”
杨广轻‘嗯’了一声,迈着轻巧的步子走向我的床榻。我立马一动不动,他替我捂了捂厚毡,这才转身而去。
我悄悄的睁开眼,果不其然,可以看到他的衣袍下摆上沾染着暗红的血。
“相公替天行道,妾身佩服之致,来生定当托个男儿身,一如相公般行侠仗义、助弱除奸。”
“女人又如何?你如今一点不比男子差。想当年在大哥府中,你为我精心筹谋……”
“相公还说,那十年,妾身听闻相公独宠萧氏一人,心中似吃了黄莲般的苦。”
“那为夫就来补偿你……”
听着外间传来的靡靡之音,我长吁一口气:又来了,少儿不宜啊!
翌日。
城堡中传闻着惊天动地的消息:堡主被杀,横尸街头。
整座城堡戒严,只许进不许出,而昨天成婚的新郎成为最大的嫌疑犯被吊在了城楼之上。
我手指着城楼上被寒风吹得奄奄一息的新郎,“叔叔,那位新郎真可怜。”
杨广不屑的看了城楼一眼,“有什么可怜?他若死了,这里的人们从此会将他看作英雄。死他一个,幸福后面所有的新郎。”
这是什么理论?可偏偏说得我没办法还击。我轻声说道:“那昨天的新娘就要成寡妇了。”
“观音婢,这世上的寡妇多得狠,不是就她一人。想想在她之前的那些新娘,残废的都尚且苟延残喘的活着,那她就更应该好好的活下去。再说,她还可以再嫁,不一定要守寡啊。”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悲凉起来,一扫平素不多话的谨慎说道:“可是叔叔。你怎么就知道这位新娘子会再嫁人?也许她和新郎情深义重愿意随新郎而去也说不定。这样不就是两条人命吗?再说,叔叔又怎么就知道这里的新郎以后会很幸福?如果新继位的堡主也学着前任堡主的作法,那后来的新郎又有何幸福可言?所以这不是杀一个人、两个人就能解决的问题,而是要如何拔除这里的毒瘤方是啊。”
闻言,杨广若有所思的看着我,他直是摩挲着下颌说道:“观音婢,你要叔叔如何做呢?”
“救他们。救这个城堡中所有的人。”
俊眉抬得极高,杨广戏谑说道:“你相信叔叔有这个本事?”
难道他看出我知道他背地里干的‘侠义’之事了。我不畏他探寻的目光,说道:“叔叔若要办成一件事,又哪有办不成的呢?”
杨广微微一怔,显然颇有些意外,但半晌,他终究答了声‘好’。
我不知道这声‘好’的背后却是那般残忍的血腥。至今我都分不清,我当初所求是‘对’是‘错’,可我明明是为了救人去‘求’,却不想造下了我人生的第二笔罪恶。
1突利可汗:这个时候应称呼启民可汗,但为了文章的通俗易懂,是以后文仍旧会以突利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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