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的烈阳炙烤着沙子,每一颗沙粒上都反射着耀眼的光芒。
抬眼看远方的路,前方是五颜六色之光映照下的戈壁黄沙。
“沙沙……”
两匹马被缰绳甩在了一起,此刻正一前一后的走着。
“还有多久才能到呀!”方楠坐在马上小声嘟囔了一声。就这种环境下,换任何一个精神正常的人,都要被晒成傻子。
他们已经在大漠里行走了整整一天,然而入眼处除了戈壁黄沙,就是黄沙戈壁,没有丝毫人烟的气息,更不要说地图上那家标志明显的客栈。
蓝芝也不愿意搭理这个家伙,因为眼下他离自己实在是太近了。
一匹马上搭乘着两个人,蓝芝在前,方楠在后,这样保持着上下颠簸的行进,总是让人感到十分的尴尬。
而出现现在这种情况的原因也很简单,方楠不会骑马。即便身体素质让他可以驾驭马匹,但是真要快速奔跑起来他还是很担心这马会随时把他摔下去。
幸好蓝芝的马术足够高超,让她可以在搭载一人的情况下,依然保证马匹自然稳定的前进。
只是这样的感觉有些羞耻!
不知是热的,还是心理作用,蓝芝总感到自己…………
但她也没有说出来,这样的环境,总是能让人忽视掉很多事情。
再往前行走了一段时间,前面隐约出现了建筑的影子。这让两人同时激动起来,马匹被再次催动,向着客栈方向追去。
可是等到追了几里路,那建筑的影子依然在远方飘荡。
“行了,不用追了,那是海市蜃楼。”
蓝芝也点点头,虽然以前并未见过,但海市蜃楼这种光学现象她还是清楚的。
太阳逐渐西沉,大漠的夜晚到了。
真正在沙漠里的人知道,大漠的夜晚和白天绝对是两种环境。因为沙石的比热容小,在和空气进行热量交换时,更多的热流向了沙石,导致空气被迫降温。
沙漠里很难找到适合的燃料,想要燃起篝火驱寒也是做不到的。
方楠抖了抖身体,驱散身上那股寒意,接着他从马匹下的包袱里取出毯子,这是那老者在走之前特地交给他的。
当然,或许是他们自己也不多,或许是认为蓝芝和方楠是两口子的缘故,他们只送给了两人一条毯子。
“怎么,要一起吗?”
这话交给女士来问就有些不太礼貌了,方楠主动承载了这很可能被说成流氓的责任。至于那将唯一一条毯子送给女方,让自己在沙漠里冻成狗的不智行为,方楠连想都没想过。
不得不说,作为独立女性,蓝芝的承受力比一般人要高一些,她并没有多少犹豫的同意了这个建议。
和一位美丽的女性身披同一条毯子,这感觉让方楠有些新奇,也有些尴尬。
而一旦人处于高度紧张或兴奋状态,便没有那么容易睡着。无聊之下方楠抬头向上看,满天星斗低垂。无比清晰,也无比明亮。
比起城市里那被尘烟和雾霾遮蔽的天空,沙漠的天空上却是连水汽都稀少,没有云的天空显得更低了。
“真美啊!”
记得小时候住在农村也看到过这样的天空,想不到现在再见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无意间转头,方楠发现蓝芝也正看着天空出神。
白天时用于遮面的丝巾已经取下,此刻她的嘴巴微张,慢慢哼起一首轻柔的小调。
该说不愧是音乐界的知名人物,不仅钢琴古筝谈的好,连歌也这么好听吗?
而能这么近的享受音乐女神的歌,也不是每个人都有的机遇吧。虽然方楠并不是蓝芝的粉丝,但也不得不承认她确实是个有实力的音乐家。
闭上眼睛静静享受了一会,再睁开眼时,蓝芝已经睡着了。她的脑袋斜着靠在方楠肩膀上,胸口轻轻起伏。
终究是白天太累了,顶着沙漠的烈阳骑马赶路,还要承受一定的精神压力。
方楠倒还是没有那么困,狱卒牌的力量让他抵抗自然环境的力量强了不少。此刻他独自看着夜空,吹着微凉的沙漠之风,嘴角慢慢向上扬起。
…………
白天,炙人的太阳再次升起,而方楠和蓝芝也早早踏上了行程。
又走了大约一天路程后,终于在天黑之前,他们找到了地图上标志的客栈。
客栈很大,所有的装饰都是那种木质,看起来并不稳固。而在多年的风沙吹拂下,这客栈的外表也腐蚀的严重。
在离客栈还有一段路程之前,方楠就已经从蓝芝的马上下来,然后牵过了自己的马匹。
他不是害怕自己不会骑马被人笑话,只是有客栈的地方必然有人,而这片地界人的性格是什么样,他之前也有有所目睹。
坐在马上目标太过明显,如果被人从客栈里打黑枪,纵然有死亡预感加上影壁这个能力,也不足以保证他的安全。
另外靠着这样缓慢靠近客栈,方楠也为自己接下来在这片大漠里创建一个什么样的人设而烦恼。
如果像他本身那样谨小慎微,很容易遭到本地人的排挤。而太过彪悍的人设,恐怕到时候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决定了,就这样吧。
在双手推开客栈大门前,方楠终于确定了自己的性格。
他从马匹上取过步枪,又把腰间的左轮整理了一下,接着朝蓝芝点了点头,便推开了客栈的门。
“嘎吱!”
特地造的极厚的木门被推开,露出里面比较喧闹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