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王府。苏月仙正坐在梳妆镜前描眉。
“小姐,今晚的夜宵是虾仁云吞、蟹籽福包还有酒酿桃花奶露。”糯糯提着食盒笑容满面地走进来,“王爷真是心疼您,将民间那些你爱吃的小摊贩上的厨子都重金请到府上了。这样小姐以后随时随地都能吃到好吃的了。”
“嗯,还热乎。月色这么美,一个人吃多没意思啊。”苏月仙看了眼食盒中正冒着热气的点心,笑道。
糯糯噗嗤一声笑了,“小姐的意思是……”
苏月仙挑了一支玉兰簪装点上方才沐浴完新梳的发髻,起身整理了一下臂弯上的纱罗,这才朝屋外走去,“走!找王爷去。”
苏月仙来时,云楚岫正独自一人坐在湖心亭中抚琴,烟波浩渺,白衣比月色更清冷几分。
侍卫苍海正向他禀报着什么,云楚岫眼底愠色明显,可指尖却弹奏着云淡风轻的琴曲。
苍海发觉有人过来,朝云楚岫作了作揖便转身消失在树影中。
云楚岫抬眼,见一清丽身影自远处缓缓而来。苏月仙身披轻纱素裙,臂弯中鹅黄色纱罗随风轻扬。
他有一丝微怔,过去,他眼中只有血与沙,即使皇帝曾要赏他绝色舞姬,他亦不辩美丑。
可如今,望着苏月仙,他心中微动,似湖心那支莲被清风徐徐吹开,有什么自他内心深处不断地倾泻而出。他低头看着指尖拨弄着的那排琴弦,耳边却听不见琴音,取而代之的是自己如鼓的心跳声。
原来,不知不觉中,他已经这般倾心于她。
“你……怎会来这。”云楚岫有些不自然,他挪了挪身子,将身上的披风解下为苏月仙披上,“夜凉。”
苏月仙将臂弯上的食盒摆到云楚岫面前,笑道:“听桑田说,王爷一个人时都喜欢在湖心亭抚琴赏月。他说的果真没错,王爷的古琴弹得十分绝妙。”
云楚岫的心被酸涩胀的满满的,轻声问:“桑田他可讨你欢喜?”
苏月仙将食盒中的点心一道道端出来,“嗯,他很好。”
“那……便好。”云楚岫的声音微不可闻。
“桃花奶露怎么是酸的?”苏月仙将食盒中的佳肴一道道摆到面前的桌子上,从中端起一碗桃花奶露,闻了闻蹙眉道。
“酸的?”
苏月仙将一勺奶露趁云楚岫不备舀进他口中,笑的像只猫儿,“王爷吃桑田的醋,奶露不是酸的是什么?”
“你……”云楚岫知自己被戏弄了,想说什么可看着苏月仙开心的笑脸一时又不知说什么,伸手不禁将她拉进自己怀中,“如果早知这桃花奶露的滋味这般美好。一开始就不该将她推开,是本王亲手将她推向别人。”
“王爷喜欢这桃花奶露?”
“何止是喜欢。天上地下,入了心的唯有这碗桃花奶露。”
“既然王爷喜欢,我再去厨房多端些来。”
“不要走。”云楚岫收紧手,将苏月仙重新拉回怀里,“小月,你以后都不会离开本王了……是不是?”
“是。”苏月仙迟疑了一下,答道。
云楚岫似一个孩童般知足地靠在苏月仙肩头,温声道:“你可不要食言。”
苏月仙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背,回答:“王爷,王爷?”
此刻,云楚岫似一团烂泥般浑身无力。苏月仙将他扶坐起来,又试探性地推了推他肩膀。见他脸颊绯红,醉眼迷蒙,才放心地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肩胛。
“王爷你平时心思缜密,想从清醒着的你口中问出真相怕是登天难,你不要怪我给你下药,若那些亏心事不是你做的,我们还能做朋友,你还是我男神。可要是你做的,我说过,会为他报仇。”苏月仙看着面前的云楚岫,说道。
“你想知道什么,本王都如实答。”云楚岫含糊不清地说道。
看来张记糕铺老板给的真言水起效了。
没错,大家没猜错。
白天苏月仙借着出去玩的时候,跑去了张记糕铺。
那家糕铺的老板是李清弦的人。糕铺老板是个“调料痴”。他最爱研究一些奇奇怪怪的佐料,比如什么在鹤顶红里加花椒喝完能暖胃啦,砒霜做成盐津梅子专供深宫怨妇。
她过去陪李清弦去那里取过一些奇奇怪怪的毒药。也是听说了张记糕铺老板手里有一种叫真言水的东西,尝起来似酒酿,但只需一滴,就能让人如醉酒般云里雾里,任由下药者问问题,并且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第一个问题,你有没有害过李清弦?”
“本王有害过李清弦,总共十三次。第一次是在我们八岁那年,父皇驾崩于除夕前一日,举国吊丧三日,他却身着红衣同一帮小太监躲在冷宫骑竹马放纸炮,本王便命人用鞭子狠狠抽了他……”
“额……敢情你同李清弦还是青梅竹马的死对头。”
“第二次太后寿宴,他仗着自己得宠,掌掴了本王的贴身侍从桑田,本王又命人抽了他。第三次,他当街拦本王的马车,本王打了他一顿。第四次,他在本王莲池中下毒害死本王满池锦鲤,本王又打了他。第五次,他偷习禁术走火入魔半夜来找本王比武,本王将他打了出去。第六次他在本王洗澡池中加花椒水,本王……”
“额,王爷,要不你就只说最近一次。”怎么云楚岫说的这些,令苏月仙嗅到了一丝爱情的酸臭味。咳,职业病又犯了。
“最近一次……”云楚岫突然沉吟一声,蹙眉思考了会,继续说道:“他强娶你并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