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郭麒云正摆弄着副官茉莉给他的凉城县地图和相关资料。
凉城县的面积大概不到三千平方公里,其下辖五个区百余个乡,人口约十二万。
大平庄便是其下辖的一个乡,位于凉城县城东南八十里处。
而天成镇与大平庄相隔十余里,中间有条河,是岱海湖的分支。
郭麒云正在琢磨着自己的地盘应该如何扩大,巡逻队长王福生的声音在院子里响了起来。
“队头、队头,县城里来了巡警,在庄口贴了张告示,你快去看看吧!”
郭麒云皱了皱眉随即跟着王福生向庄口跑去。
“告凉城县全体民众,兹有奉天贼人郭麒云,以武力霸占我县大平庄并诓骗民众为其给养。大平庄保长刘书槐枉读诗书从贼作恶,二人因税粮一事狼狈为jiān_shā害第二区保卫队队长李满库。驻马堡士绅李家欲找其二人讨还公道,不料二贼却以武力屠戮无辜之李氏族人六十余!”
“青天朗朗、白日昭昭,我县自信仰三民主义以来未曾出现如此恶劣之事!今全县通告,罢去刘书槐乡保长之职并夺其前朝秀才功名于本县之名份。限郭、刘二贼十日内到县公署认罪自首,如若不从,本县将按乱匪予以处置,并着警察及保卫团前往剿灭,望好自为之!”
“另,劝大平庄民众切勿再受二贼蒙蔽,尽快回归本善安居乐业。此事完结前,全县各乡保、里甲之民众及商贾艺人皆不得与贼接触或行于方便,违者皆按从贼论处。凉城县县公署中华民国二十年腊月二十一!”
刘书槐看着眼前的告示,他咬着嘴唇脸色苍白,紧握的双拳不住的颤抖着,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郭麒云看完告示,叹了一口气接着一声冷笑:“哼,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领教了!”
“他们这是含血喷人!不分青红皂白!污蔑良善,放纵恶人!天理何在?!天理何在!!”
刘书槐双目通红,他喊完这话后竟站立不稳向后连退两步。
郭麒云赶忙将他扶住,可刘书槐竟似浑然不觉,只是嘴里反复说着“天理何在!、天理何在!”
接着却是一声闷哼,而后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昏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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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在天成镇王和儒的宅子中,叔侄二人正相谈甚欢。
“二叔,你这一招真是绝了!告示一出,这郭麒云与刘书槐二人就是贼人了!哈哈哈”
王和儒吐了口烟也是呵呵一笑说道:“呵呵呵,所以说金山啊,你的勇武是有的,若是今后肯再多读读书,多用脑子,即使二叔不在了也能放心了”
“哎呀,二叔,你看你说的,您老人家正当壮年,咋个说这不吉利的话。我可听翠英说了,这四婶娘有喜了,二叔你可是。。。侄儿给二叔道喜!呵呵呵”
说着举起了大拇指。
王和儒哈哈一笑,一摆手说了声“你这孩子”。而后用手抹了抹自己的大背头,却是掩饰不住内心的得意。
“行啦,咱们说正事”
说罢将烟斗里的烟灰敲打到了烟灰缸里。
王金山也是收起了笑容,恭恭敬敬的坐在椅子上。可满面的红光却显示出他此刻的兴奋,就连被打歪的鼻子都貌似**了些。
“金山呐,这告示贴出去了算是第一步,定会槐带去不少麻烦。可惜李家已经吓破了胆,我派去的人回来说,他们李家竟然愿意和解了事,不愿再行上诉,看来这后边的事儿还得靠咱自己啊”
王金山一皱眉问道:“二叔,这布告上不是说了让他们十天内自首,不然就出动警察和保卫团么,怎么?。。。”
王和儒呵呵一笑说道:“这些个庄上、村儿里的遭个土匪强人的,不给你保卫队点好处你帮过他们?”
王金山摸了摸大光头讪讪一笑说道:“额。。。呵呵,二叔说的是,说的是。。。”
“办这事儿我是有顾虑的。这一者,保卫团那边与我不是同路人,我使唤不动。这二者,郭麒云这事儿说破了天还是你们第二区地界儿上的事儿。可若是让有心人经手,再通过此事抓住了什么别的把柄,对你我二人皆不是好事。再者,事情是发生在你的辖区,我若是动用警署的力量,定是有人会说我以权谋私。这个罪过可大可小,所以咱们还是要从长计议的好”
王金山点点头道:“还是二叔想得周到!”
王和儒长出了口气,说道“不过。。。郭麒云这小子太邪性,而且又和咱们王家结了死对头,必须尽快除去才好!金山,二叔有件事情交代你去办!”
说罢他便打开抽屉,拿出了一个巴掌大的小盒子,打开看了一下又合上了。
王和儒面色凝重地对王金山说道:“此事,我打算交给道儿上的一些朋友去做。往西南方向走四十里有个二道沟,沟子后边有座山叫马头山,那有一个郭春山郭大当家的,绰号郭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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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刘书槐,郭麒云心里不是个滋味。
按说不公之事,刘书槐这些年经历的太多了,此等黑白颠倒的事还不至于让他气得吐血昏厥。
真正伤了刘书槐的,是布告上说剥夺其功名并污其为贼人的那句话。
一个真正的读书人最重名节和功名,即使这个功名仅仅是前朝大清国的一个秀才。可在刘书槐心里,那是他的骄傲,是他十年寒窗苦读换来的身份地位,是他光宗耀祖的一份自豪。
他刘书槐可以不要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