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州府里。
庞正丰得报,刘府被虎擊军抄家。一愣之后,不以为意。
冀州城里,神力侯府为天。虎擊军所向,无有不从。在这里,遑论知州,就是朝廷,未必管多大用。
刘玉柱敢诬陷侯府世子,想也料到事败结局。只是那刘家东床快婿不知如何?
倒是挺期待。
想到厢房后绿姑娘。
庞正丰一阵心痒。
正欲赶去相会。
夫人来访。
庞正丰端颜肃容,正襟危坐。
门外走入一丽人,姿容端庄,身形窈窕。
“夫人……”
庞正丰笑着迎上去。
庞夫人行了一礼:“夫君,妾身来此,是为了葭儿之事。”
“葭儿?葭儿出什么事了吗?”庞正丰独此一女,平日爱若掌珠。
闻言顿然着急。
庞夫人摇摇头。
解释道:“葭儿没事。”
“嗯?”
庞夫人嫣然一笑,续道:“夫君,上次你不是说打算和高府结姻?妾身今日来,就是问此事。”
庞正丰恍然。
冀州城高家为天。
朝廷遣他辖制监督神力侯府,但要在冀州立足,除了靠拢高家,实无别法。
有心与侯府结姻。起初看中侯府长子高锐。
虽说相差八岁。
但二十三岁高锐,不仅是虎擊军校尉,且是先天初境强者。比之其父高怀德武学天赋差不了多少。
思来想去,佳婿如此,若能配亲,自家算是高攀。
可惜手下师爷一打听,高锐与京城贯云侯辛家嫡女辛馨业已订亲。
这样一来,与自家闺女葭儿适合的只有三世子高洋。
只是高洋名声不佳,为人木讷,于这些官场老手眼里,就是痴愚顽劣,不堪造就。
庞正丰一直犹豫。究竟要不要为仕途前程,牺牲女儿幸福?
前些日,高洋公堂上一番作为。
让他明白,平日传闻原来俱假。
真正的高家三少,实质锦腹外绣,气概英武,大有乃父之风。
“夫人来得正好。侯府长子婚约在身。为夫甚觉失望。殊不知那日三世子公堂一遭。为夫觉得他……”
庞正丰把高洋一顿好夸。
庞夫人捂嘴而笑:“夫君,高洋真有你说得那么好?”
庞正丰大点其头,郑重其事道:“绝无半点谬误。”
庞夫人道:“既是如此,我庞家就该抓紧。万一又被别家抢先,小心葭儿怨你这个父亲。”
“哈哈……夫人说得不错。为夫这就让师爷找人去办。”
不提庞家如何欢喜高洋。
……
鬼愁谷。
眼见炎帝道场共鸣结束,作为炎帝后裔没半点好处。
高锐失望透顶。
手中取出一只尺许小船,风帆竖立,船舱精巧,船首处尚有高家族徽和虎撃军军旗图案。
犹豫一会。
抬头一看,夜色中,似有巨舟浮空,轻轻飘过。
心中一凛,糟糕,此番魔门必是下定决心,要把自己留在鬼愁谷了。
小船重新收入袋中。
那是一只绣道纹,纹络精美袋子。袋口上有丝绦垂下。
他从袋里取出一柄长枪。
枪长丈二,尖端有钩,枪尾如拳,枪身贴鳞,中间暗红细纹,好似鲜血流淌。煞是诡异又凶气逼人。
枪名破军,在其晋升先天之日,高怀德亲手赠予。
系好储物袋,高锐站在一块大石上,倒曳长枪。叫道:“兄弟们……”
千余虎擊军纷纷看了过来。
“咱们在此已有近月。此刻天色正黑,不如随我出谷,回返冀州。”
虎擊军士也不说话,却各自伸出一臂向上一挑。
手臂如林,铿锵有力。
这是虎擊军礼。
高锐很满意。
这些都是他亲军,更是百战精英。
所以他们知晓,此时此刻,无须呐喊,既要避免敌人听到动静预先设伏,又能以军礼表示自己等人破围决心。
纵使人困马乏,也挡不住虎撃军回家之路。
千余虎擊军素质精锐。片刻后,马衔枚,蹄裹严,整装出发。
许多军士甲胄破烂,血污满面,依然看得出军风威武,阵容雄壮。
鬼愁谷是个大盆地,四周高山峻岭,逶迤连绵。
高锐乘马走在前面。山风拂来,鬼愁谷真阳气息浓郁,吹在身上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