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飞心里一个咯噔。
不好,是白天那个人!
气息越来越近,白雪飞紧张的吞咽了一下,她能听到闻到那个男人飞檐走壁的路线,身边还跟了个帮手。
打……打不过的样子……
“啊!”白雪飞突然低声痛呼,明显感觉到房顶上的人屏住了呼吸。
好像没准备动手?
白雪飞自言自语,“我胳膊上怎么划破了,都快流血了。”
房顶上,两个人差点滑下去。
公子眼神鄙夷的看向手下,这就是你看上的女人?
手下尴尬的笑了笑。
等了一会儿,房顶上的两个人还没离开,细微的掀瓦片的呲呲声传来。
白雪飞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原来是两个武功高强的cǎi_huā大盗,迅速扯了衣服披上,再罩上厚实的棉袄,白雪飞敲开了贺子山的门。“贺大哥,我洗好了。”
贺子山一开门,温热的花香卷着冷风扑面而来。
“咳咳。”他干咳了两声,侧身进屋,抱起大水桶离开。
绷起的背脊撑满了单衣。
白雪飞忙里偷闲的欣赏了一下,房顶上那两个人竟然还没有走?
倒完了水,贺子山看着白雪飞满脸忧愁的在门口发呆,“怎么了?”
白雪飞看着男人,心下思索,这cǎi_huā贼不会是想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动手吧,“贺大哥,我……”
她绞尽脑汁,什么理由能躲进贺子山的房间。
“你是不是……”贺子山迟疑道,“是不是饿了?”
呵,不说还好,一说白雪飞就觉得撑,想吐。
她果断摇了摇头,伸出手臂一撩衣服,泪眼朦胧,“疼!”
白晃晃的小胳膊上长长一条红痕。
这点小印记,放在贺子山身上根本都不能称之为伤,但他立刻紧张起来,“怎么回事?是不是赵喜娣打你了!”
贺子山再生气,都是个尊老爱幼的男人。
直呼其名,就是真的生气了。
“我来给你上药,这几天千万小心,别再碰着了。”贺子山眼神里都是自责。
上次被赵喜娣勒出的红痕,一个星期都没消。
他也给赵喜娣安排了一个星期的稀粥,本以为那人收敛了!
白雪飞听了听动静,乖巧的跟着男人进屋。
“不是的,是我自己不小心弄得。”
贺子山望向他的眼神更加心疼,多懂事儿的姑娘。
男人的屋子冷冷清清,白雪飞对赵喜娣的半点愧疚,瞬间烟消云散。
“贺大哥,听说,你手背上的……是赵姨弄的。”
贺子山手上动作只顿了一下,而后半蹲在她面前,牵过手腕,用棉布沾了药酒,细细点涂,声音温和,“没事儿,我皮糙肉厚。”
细细擦过药酒,他凑近吹了吹,村里小孩儿受了伤,大人好像都是这样。
“疼吗?”
语气里的呵护疼惜藏都藏不住。
白雪飞手上不疼,心疼,眨了眨眼睛,眼泪就掉下来了。
贺子山手足无措,“是不是弄疼你了,对不起,我……”
白雪飞摇了摇头,伸手牵过男人的手,另一只手细细的抚过长长的刀疤。
她不过胳膊上一刀红痕,都没破皮。
俯身凑过去,学着男人的样子吹了吹,“疼不疼,吹吹就不疼了。”
贺子山喉咙发干。
白雪飞又吹了吹,“贺大哥,你怎么不心疼心疼自己啊,以前我不管,以后,你不许受伤了。”
她抬头,还挂着泪珠的睫毛扑扇了两下。
语气温柔缱绻,“你受伤,我心疼呀!”
小指勾住男人的小指,等着回应。
贺子山声音沙哑,低头看着不足自己手掌一半大的小手,点了点头,“好。”
突然,白雪飞只觉得听到什么窸窸窣窣的声音。
一侧头,“下雪了!下雪了!”白雪飞惊叫一声,跑到院子里伸手接住小小的雪片。
贺子山赶忙抄起一件自己的棉袄包住她娇小的身躯。
“要死啊!大晚上不睡觉!叫魂呐!”
感觉不到房顶上的气息了,白雪飞一脸轻松,笑意盈盈的回头,“赵姨,下雪了!”
她的笑容太过灿烂纯粹,赵喜娣愣了一愣,转身回房。
“贺大哥,下雪了!”白雪飞又望着贺子山笑,天知道她现在心里满是劫后余生的兴奋激动!
贺子山有些无奈的看着白雪飞小孩子一样蹦蹦跳跳,“嗯,下雪了,怪冷的,去后院烤烤火吧。”
后院……厨房……
白雪飞的笑容染上一抹苦涩。
“其实,我真的不饿。”
贺子山一脸了然。
“不用不好意思,你还小,正在长身体,多吃点也没事儿。”贺子山真诚的笑了笑。
并没有不好意思的白雪飞只能装出羞涩,抿唇一笑,跟着人进厨房,好说歹说,才把一碗面条换成了糖水蛋。
村口,黑衣人拱手,“公子,是我判断错误。”
白衣公子却若有所思,“也许,没错。”他陷入回忆,喃喃道,“那个姑娘实在太像李山了。”
黑衣人一愣。
当今太子李瑾瑜,前二十多年一直叫李山,此行就是寻找太子殿下一母同胞的弟弟。
“可是,这是个姑娘。”
白衣公子笑了笑,是啊,怎么是个姑娘呢。
此刻,信件还没传来,他还不知道,那个弟弟,已经找到了。
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