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蒙甚至觉得,后世普遍同情杨勇而黑杨广,可能,就跟杨勇谦躬对待当时名士有关。
因为这帮人是文字记录的发声者,他们的记录,绝大部分都是根据自身的感受,跟女性同胞一样,感性大于理性,谁好谁坏,公道与否,得我说了算!
明克让只对杨勇深深一稽,便把目光转到了别处。
看到李刚,明克让仅仅是一拱手,算是见了礼。
最后,他把目光落到了秦蒙身上。
“哈哈,这位兄台,想必就是名闻朝野的飞骁军左将军秦蒙了。在下明克让。与秦将军见礼了。”
秦蒙脸上不阴不阳,淡淡道:“不敢当,秦某乃粗鄙小人,哪及明君谦谦君子?道不同,不相为谋,这礼,不见也罢。”
谁也没有想到,秦蒙居然如此生冷直接拒绝了明克让的示好。
秦蒙自己也是年轻人。他知道,年轻人狂点没啥,不狂,那还叫年轻人么?
可是,狂妄是要有限度的。有些事,有些话,不是轻狂一点就能做就能说的。
明克让不拘俗礼,肆意妄为。神色间唯我独尊,这是典型的不遭雷劈也要找雷来劈我的无知狂妄。
这样的人,还是躲远点好,省得招雷劈的时候,连累到自己。
明克让脸色巨变,愤然拂袖:“圣人云,唯妇人与小人为难养也,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信哉斯言,信哉斯言。”
杨勇一看不好,赶紧岔开话题:“明兄,我拜托兄台礼遇来东宫祝贺官员,不知道兄台怎样安顿的?”
明克让愤愤看了一眼秦蒙,见他没有回嘴,便跟杨勇说起了自己是怎样招待来东宫祝贺的官员的。
只几句话,明克让就似乎忘了刚才的不快,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讲起,自己是怎样按照礼仪,即让官员们感受到了东宫的仁爱,又能让官员们见识到东宫的厚重。
秦蒙差点嗤笑出来,这分明就是书生意气啊,总觉得腹有诗书,江山尽在指点之下,可是,真正的朝局涌动,岂是礼仪所能解决的?
明克让也看着自己说的要刹不住车,便拉了杨勇的手道:“杨兄,且出去看看,便一切明了了。”
杨勇稍稍沉吟一下,对秦蒙拱手道:“秦将军,明兄大才。通达古今礼仪,可一同观之,很多礼仪典章,如今已经看不到了。”
还没等秦蒙表态,明克让拉着杨勇,就出了大殿。
李刚恨得牙根痒痒,但也无可奈何,只能到秦蒙身边,拱手道:“秦将军,明克让者,狂生也。然其才却是天下罕有,故太子殿下不惜自降身份,与之交往。很多事情,并非太子本意……”
秦蒙摆手道:“李大人,在下纵然再心胸狭隘,断不致为一狂生而轻视太子。既然太子有事,不如就此别过,待来日,有机会再见。”
李刚急忙说道:“秦将军且勿先行,太子殿下也就是过去看看,俄而便回。在下乃太子洗马,若是怠慢秦将军,实乃有愧职守啊。”
不得不说,李刚有权变之才。
本来,秦蒙准备告辞离去,是太子杨勇自身的问题,但李刚生生把这个责任揽到了自己身上。
若是秦蒙坚持离去,就是坐实李刚有亏职守的自责了。
秦蒙想了想,觉得暂时还不能跟太子杨勇闹得太僵。话又说回来了,是明克让惹他不快的,又不是杨勇,真的起身离去了,落个心胸狭窄之名倒是不怕,不敬储君,传出去,那是好说不好听啊。
李刚见秦蒙并未坚持离去,长出一口气,赶紧命人斟酒,他代替了杨勇,招待起秦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