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代,对看上去有三十以上的女性喊大娘,也不算失礼了。
清瘦女子回头,未语先笑;“小娘子还有什么事吗?”之前她觉得这小娘子言语得体,对她也比较有好感,所以此时客气的道。
姜仪想了想,问;“不知大娘有没有地方去?”
清瘦女子叹了口气,道;“暂时还没有,就和几个老乡在镇外的一座破庙容身,打算休养几天,再去寻找走散的夫君和幼子。”
姜仪道;“现在到处都很乱,你们又没有线索,怎么找?再说,现在你们吃的都没有,又如何休养?”
清瘦女子强颜笑着的眼眸内藏着一些哀愁和无奈,没有回答。
“刚刚和令郎打架的是我弟弟,他每天驾着牛车往返与村镇之间,帮别人拉些东西,如果你愿意的话,让令郎和我弟弟一起赶牛车,互相有些帮衬照顾,我每天给他十铜,你觉得好不好?”
姜臻一个人驾牛车,一天最少也能挣七八十铜,多的时候百余甚至二百铜,不过他曾经几次说过一个人经常忙不过来,也遇见过有些村子里的青皮无赖欺负人的。
如果能找个人帮帮弟弟,他也不用那么辛苦。
一开始他想过请村子里的人,打算寻个纯良些的少年帮助弟弟。
不过十铜一天实在太少了,她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请村子里的人。
而据她观察,这陈治这人还算有些原则,抢东西都不抢完,还留下一半。
他的母亲看上去也是个懂礼的人,宁愿饿着肚子,也要把好吃的东西还回来。
可见他们母子都是有底线的,应该值得信赖。
一份活多钱少的工作,只出十铜,普通人肯定不愿意做,但对于流落异乡又身,却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十铜可以买两斤米了,母子两人的生活顿时就有着落,最起码不用饿肚子。
所以无论是陈母,还是陈治,闻言均露出惊喜的表情。
“真的吗?可是犬子什么都不会……”
“也不用会什么,只要有时帮忙抬些货物上下车,遇见有人找茬互相照应一下就可以了。”
虽然不知道刚刚陈治有没有吹牛,能打两三个大汉。不过两个半大小子在一起,总比一个人安全吧。
陈母正要答应,陈治却开口道;“让我帮忙赶车可以,但我和我娘不想住在破庙里了,如果这位姐姐愿意提供住的地方,再给些吃的,就没问题。”
陈治这样说有自己的想法,自从和父亲弟弟走散后,他几次暗中发现那些同乡目光不善的盯着娘亲看,所以他早就想带着娘亲离开破庙。
陈母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道;“如果小娘子愿意,犬子就帮你弟弟赶车,我去你家帮忙做些家务,不求工钱,只求一日两餐和有个地方遮风挡雨。”
姜仪原本是想请个人帮帮弟弟,毕竟觉得这个男孩不像坏人,而且还能打,没想到请一个送一个,而且还不要工钱,就一日两餐加住宿,这样的劳力简直是捡到宝了吧。
虽然来自大文明社会的她对于请童工有些愧疚,但在这个万恶的旧社会里环境里是正常现象,不但没有管你,被请的童工还全家感谢你十八代祖宗。
接着,她又想到一点更深层次的事。
如果外乡人陈治顽劣,或者刚刚认识,不能深信,让他跟着弟弟有些危险因素。那么他的母亲留在自己身边,也算掌握一点筹码吧。
在自己村里自己的地盘,只要小心点,管住陈母应该没问题。
虽然说防君子不防小人,不管这个想法是不是多余的,但多想一层,最起码多一层保障。
于是姜仪直接点头道;“可以,你们先试试,如果做的好,我还会额外给你们十铜一天的。”
母子两人大喜,连忙道谢。然后便说回去把几件破衣服带上,一会就过来。
看着两母子急匆匆离开,姜仪回到院子,便见拜师仪式已经进行了一半了。
仪式虽然不是很复杂,但还是有些程序要走,又过了小半刻钟,步儒便正式成为了赵夫子赵双仁的弟子。
几人一起高兴的聊了几句,见天色差不多了,步儒就向夫子告辞离去。
出了院门,姜仪把刚刚收留陈治母子的事情向两人说了。
“放心,以后陈治和他娘在我们家吃饭了,他就不会也不敢欺负你的了,还能成为你的得力助手。”姜仪怕弟弟不接受,首先做他的思想工作。
谁知姜臻听了一点都不反对,虽然刚刚被别人打了,但想到那家伙马上要成为自己的扈从了,以后重活也有人帮忙搭把书,家里的事不怎么管,再说他也非常相信妻子的能力和精明,她的任何打算,自己都是无条件支持的。
所以这件事很快就得到了家庭成员全票通过。
三人便走到巷子口,等陈治母子的到来。
他们似乎也没多少东西可收拾,所以片刻之后母子两人便各自拿了个包袱,喜盈盈的到了。
在镇上带回两个外乡人,这引起了村里人的一些好奇,很多人借买东西的名义过来偷偷瞧了瞧。
在古代,富裕些的家庭家里请奴仆还是很正常的。
但毕竟步家村是个穷山村,家里有奴仆的很少,也就村里的老大户沈家有四五个奴仆。
这沈家一开始也是北方过来的外地人,先祖是一个外地的举人,到本地担任教喻,大概等于一个后世的教育局长。
后来沈教喻年老了,不知为什么也没回家乡,就到这个穷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