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农夫立即让农妇笔墨纸砚伺候,陈敌还不知道以为农夫又要卖弄文采了,每次外出赏景之后,回来都要题诗一首,虽说很一般但他却乐此不疲。
陈敌有些阴郁,没去看,农夫却走了过来,“诺,给你。”
陈敌满脑子问号,接过农夫手中的信,这是什么意思?
因为我没有去看你写诗,所以你用信封装着来给我看?
这是什么迷惑行为?
陈敌满脸不情愿地来打开信封,农夫却连忙伸手阻止,“这可不是给你看的。”
“不是给我看的,那给我干嘛?”
陈敌没有将这句话说出口,可他的眼神已经很明显了。
农夫这时却又装成高深莫测的样子,道,“让我猜一猜,你离开村子之后要去干嘛?不,应该说你本来的目的地是哪里?”
“京城,你要进京赶考”
农夫绷着的脸,连自己都没撑住,噗嗤地笑出声来。
在这个时段,风尘仆仆地经过京城外的小村落的书生,除了去进京赶考还能有什么事,他这么一本正经地猜反而显得搞笑。
陈敌也被他这一猜搞得一脸懵,为了掩饰尴尬,他咳了一声,道,“在你到了京城之后”
“慢着你说进京赶考?”
“难道我还猜错了?”
“今日是何日?”
“你连这个都不知道?现在初一了,贤弟可要你长点心,再过八日可就是会试了。”
农夫语重心长地说道。
陈敌却是越加的疑惑了,问道,“初一,你说现在是初一?几月?二月?”
“不然呢。”
“村外的马车,是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大概七八天前。”
“商队的人因为什么没来找马车?”
“大风天啊,我发现马车后才过了一两天就刮大风了,这么大的风他们怎么找得到!”
“大风天最久一般刮多久?”
“三天。”
“村外的马车是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大风天最久刮多久?”
“七八天前你好烦啊,你还要问多少次。”
农夫给陈敌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他都已经说过好几次了还问来问去的,这记忆力差成这样还去参加科举
“其实吧,科举志在参与,能不能金榜题名一点都不重要,主要的还是我曾经全力以赴过”
农夫坐下来拍着陈敌的肩膀,还没开始就已经在安慰失败了。
陈敌当然是一点都没听进去,他的确是要进京赶考,可如今别说会试,殿试都已经过了,金榜也早已题名,他不是要从这里前往京城,而是从京城逃了出来
现在更就不是什么二月初一,农夫口中的大风天也绝对不是刮了三日,这风压根就没停过吧!
初一,那是农夫他们变成厉鬼的日子吗?
看着夸夸其谈的农夫,陈敌莫名地感觉到寒冷,这便是山中之鬼吗,年月不知,他已经是明示到那种程度,农夫却还是不知
“总而言之,这封信你收好,去到京城之后先将此信给送了,有的是你的好处,要是这样你还是在科举中落选了,也不要慌,看在我的面子上,他们会给你安排个一官半职。
不过,我提前告诉你,朝廷里当官可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当一当,看一看,看透了也就够了,到了那时无论是你是去经商还是要去做隐士,也是极好,若为隐士,这里也不失为一个好去处,我自扫榻相迎。”
此刻的农夫像极一个看透红尘的世外高人,可下一刻,又哈哈大笑道,“你要来的话,见面礼什么的就不用了,可记得要有身边人,不然我不准你来的喔,我岂能让豺狼虎豹日夜在我娘子跟前。”
陈敌有点漫不经心地赔笑几声,农夫在家中举行了一个小小的送行宴会,不知不觉已到傍晚。
陈敌匆匆告别,今日已经是最后一日,他若还不离开恐怕就没有离开的机会了。
他急匆匆的脚步,在村外的树林前停了下来,果然外面的风没有停,非但不停,似乎还越加的变本加厉,他根本就无法离开。
落魄无比的陈敌走投无路,又回到了农夫的家门前,农夫跟农妇相视一眼,什么都没有说,而是热情的再度迎接陈敌入家门。
“他这是怯场,也对是毕竟科举对于书生而言,说是人生最大的事件也不为过。”
“对啊,本来寒门子弟就不好出头,若在这科举上落榜了,寒窗十年可都白费了,可某人啊,在这种节骨眼还泼人冷水。”
“我,我不是怕他落榜了承受不了,让他事先做好心理准备嘛!”
躺在床上,陈敌呆呆地盯着天花板,已然入夜房间里静悄悄的,此时却有声音在他的耳边不断地回响,那是道士的声音。
“若想离开此地,唯有取得鬼心。”
“若想离开此地,唯有取得鬼心。”
“若想离开此地,唯有取得鬼心。”
声音不断地在脑海中回响,他已经不知道这到底是道士的声音,还是自己的心声,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是提着一把柴刀悄然推开农夫跟农妇的门
门后,农夫跟农妇并不在,陈敌并没有意外,他早就知道了,每晚都是如此,入夜时分,不仅仅是农夫跟农妇还有村落里的其他村民会化身恶鬼,在村落里游荡。
刚开始的时候,他也很怕,不过知晓游荡的村民们,不会进入屋内之后,虽还会有点胆战心惊,却也没有开始时那么害怕。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