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事,尽管项明出于警惕,从西园军中抽调一千兵力加强了对夜晚城头的守卫,但当旭日东升之时,城外还是空空荡荡,匈奴兵马还没有来到。
其实这也很正常,铁木真虽然损失不大,但持续一个月的战事,对于众匈奴骑兵来说也决战疲惫,如今虽然敌方不战而退,但好歹也算攻克了一座雄关,于情于理,他都会让麾下士兵好好休息一日。
铁木真还没有得到项明来援的消息,在他心中,凉州门户二破其一,阳关的守军加上玉门关的残军数量也不会太多,甚至比不上最开始攻打玉门关时的守军人数,自己若是全力突进,破关只是几日事情,自然不会太过着急。
项明大梦初醒,披挂整齐的第一件事便是上城头查看。
大雪之后的空气格外清新与凉爽,仅仅在外面走了几步,便消除了清晨的迷蒙。
步步踏上城头,极目远眺,入眼一片雪白,大雪覆盖了前方的道路,所以能见度极高,项明看了许久,依旧没能发现任何敌兵的踪迹。
“敌军还未至吗?”
身后响起袁绍的声音。
往常,这道声音都是属于韩言的,以至于项明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当他反应过来,不禁暗暗叹气,袁绍相比韩言差距实在太过悬殊,倘若韩言在此,不说其他,至少能多拖三天以上的时间,而袁绍只能当做普通的将领,帮不到什么大忙。
当然,这份感叹项明不会让袁绍察觉,只见他微微点头,道:
“看来,匈奴也决定养精蓄锐,准备一举攻下阳关。”
曹刿有言:“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匈奴全军经过玉门关外的一个月拖延,士气必然低落,而新克雄关,则会让渐渐消散的士气逐渐到达顶峰,携十万大军之威,如箭头一般直叩阳关,第一波攻势必然会极为可怕。
“那依将军推断,我们大概能够守城几日?”
袁绍一脸担忧,呼吸有些急促。
“某不知。”
项明也微微皱起了眉头,尽管前生今世他都没有同匈奴交锋的经历,但通过记载也可知晓匈奴的作战方式,一旦势头起来,将无法制止。
他虽然不觉得匈奴能在自己的防御之下立即破关,但能守住多少天的确很难预测。
一时间,两人陷入了沉默。
“哧——”
脚踩在雪上的声音。
袁绍惊奇地回头去看,他没有听到任何人接近的声音,而这声音响起的位置就在自己的身后。
项明却是头也不回,在阳关之中能够做到这种程度的,除了杨机以外便不可能有第二个人。
虽然不排除关中还有高手存在,但项明并不相信认为这种概率真的存在。
至于那道踩雪之声,大概也是杨机有意为之,目的是引得两人注意。
“有什么事?”
项明淡淡问道。
“那两人现在都已醒来,就等主公前往议事。”
果然,杨机的声音伴随着袁绍的惊呼响了起来。
昨夜,项明派他看守李儒马腾二人,目的便是等二人苏醒能够及时通知到自己,匈奴迫近,已经容不得片刻的耽搁。
好在,铁木真还未率军到来,给他们留下了珍贵的战前商讨的时间。
“原来是你!”
行军途中,袁绍与项明日夜为伴,自然见过这位项明“家将”,但还是惊讶于对方竟然拥有着这等潜行的技巧。
回头看看他身后的脚印,浅得甚至有些可怕,怪不得没有听到杨机靠近的声音。
项明没有理会袁绍的惊奇,随着杨机转身步下城头。
袁绍见项明如此,也悻悻跟上,一行人也不上马,径直走了千步上下,来到了李儒马腾二人临时休息的小屋。
李傕也早就在此等候多时,见项明袁绍到来,连忙招呼二人坐下。
临战时一切从简,五人也不像昨日那么客气,稍一拱手便围坐在一处,讨论起备战事宜。
虽说从简,但必要的步骤不能少,项明先从怀中掏出刘宏的诏书以及御赐虎符,当众宣读。
“那么,我们需要知晓敌我双方分别有多少兵力。”
读完诏书之后,项明率先开口,他是刘宏亲自指派的将军,阳关汉军的指挥权自从他进入阳关开始便毋庸置疑地在他身上,亦或是说,在他手中虎符之上。
没有人敢对虎符发出质疑,于是,首要问题便是弄清楚双方具体的人数。
“某奉天子之命,率兵八千一百,驰援凉州。”
八千只是普通士兵的人数,加上牙门将,军司马以及都尉也有一百多人,再算上因大雪而受冻退出的十数名士兵,加起来刚好是八千一百左右。
“玉门关守军原有一万二,经过一个月的搏杀死守,剩余三千四百余人,轻伤能战者不过三千。”
马腾黯然道,这一万多兵马都是他在凉州经营数年的底蕴,就算其中还有几千董卓的兵马,但大部分损失都是马腾的心血。
他在心中,已经将匈奴恨之入骨,这份仇恨将顺着他的血脉,流传到下一代的身上,当然,这只是后话。
项明神色凝重,此战必然相当惨烈,折射出即将到来的战争也必定是生死存亡。
“阳关原守军,只有一千五百人。”
李傕低声道,由于李儒率军支援玉门关,只给他留下了一千五百人,他派出的巡逻士兵数量很少,也不是完全因为他见识短浅,而是手中兵力实在太过薄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