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旷伫立在雒阳城头,望着已经集结的董卓大军,面色却是无比淡然。
但在他背后,汗水已经打湿了内衬,若不是还有甲胄遮挡,必定会让身后的士兵看到。
此时,他们虽然慌乱,但由于前方稳如泰山的李旷,也都镇定下来,并没有失了分寸。
这也是李旷强装镇定的缘故,为了稳定军心,他只得如此。
但他不清楚为什么董卓军会在这个时间点,也就是董卓入城之后采取行动。按照常理来说,即便董卓有其他想法,也会等到他从雒阳离开之后才开始发难。
如今,他将自己置身于险境之中,而他麾下的军队却有所行动,这让李旷无论如何也猜不透董卓意图所在。
而雒阳城外,已经摆好的队列之前,在一片叫喝声中,华雄正一脸疑惑地看着身旁之人。
“先生,当真不进攻城门吗?若君侯遭遇危险,我等岂不束手无策?”
显然,他是在担心董卓的安危。
“只作势,不进攻,以十万大军牵扯城中兵力,才能使得雍侯更加安全。”
贾诩羽扇轻摇,端坐在马上,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况且,你且看……”
贾诩手中羽扇一指,顺着他的眼神看去,凭借华雄的目力,可以很清晰地看到一旁属于曹操的营寨也开始有了动作。
“我们一旦主动进攻,那么他们也会奋不顾身地朝着我们发动攻击,可倘若只喊口号,对于他们任何人来说,我们都是最大的威胁。”
“只要我们不主动进攻,无论口舌之上如何言语,他们都不会攻击我们,甚至还会前来探查我们意欲何为。”
贾诩轻闭双眼,闭目养神。按照他们此前得到的消息,曹操很有可能现在也在雒阳城内,无论代他执掌兵权的人是谁,都不会做出冒进之事。
因此,保持十足的威慑,是当下他们最应当做的事情。
今日他们所图甚大,任何一环都决定了他们的身家性命,不容有丝毫的失误,更不能够意气用事。
“……好吧。”
见贾诩不再言语,华雄强压住心头战火,转过头去盯着雒阳城门,仿佛想要用目光将其瞪开。
没过多久,曹操营地之中同样阵列整齐而出,和董卓军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站定,同时派出人马上前,准备问询情况。
他们很快便来到了贾诩华雄面前。
或许是为了不让贾诩等人误会,来者只有寥寥七人,五名侍卫,余下两人,一名是虎背熊腰的将军,一名是羽扇纶巾的文士。
“哼!”
来的那名将军,看见指挥董卓军的竟是华雄,不由得轻哼了一声,原因无他,只因为在此前的斗将之中败在了华雄手下。
正是夏侯渊。
但华雄的注意力完全不在夏侯渊身上,他看着那名文士,感觉有些眼熟,却又一时想不起对方的身份。
“华将军近来可好?自当初雒阳城头一见,现今也有五个年头了。”
对方仿佛是察觉到了华雄疑惑地眼神,拱了拱手,对后者笑道。
“五年,雒阳,曹操……”
华雄努力回想,突然一张面孔出现在他脑海之中,与眼前之人有九成相似。
“你是姚忠,只不过胖了些许。”
华雄心直口快。
“将军果然还记得姚某。”
姚忠笑答道,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此次他并不是随同曹操一同前来,而是稍晚几日调动粮草,前日才到达曹操阵中。
不过,作为当前曹操麾下的头号谋士,他在曹操军中的地位也是毋庸置疑的,在曹操离开之时顺理成章地掌握了兵权,就连夏侯兄弟也甘心听从他的调遣。
“这位是……”
姚忠眼神一瞥,便看到了一旁的贾诩。
后者听闻来人,便瞬间睁开了眼睛,同姚忠做了一次短暂的对视。
双方都可以看到对方眼中的精明。
姚忠甚至能够猜到,华雄甚至都要听从此人安排。
“贾诩字文和,无名小卒,见过广孝兄。”
贾诩微笑着拱手道。
“还望文和兄指教,为何要集结大军?”
姚忠知道对方是个聪明人,也就不再客套,直接开门见山地说明了来意。
他此番就是来询问对方突然出兵的理由,董卓军突然出动被吓的可不仅仅是李旷。
好在对方并不打算进攻城门,否则一旦爆发战斗,曹操军此番居中调节便算是徒劳无功。
一旦曹操询问下来,这甚至可以算作他的疏忽。
“只因为,新君无道,君侯经过思考,打算令立新君。”
贾诩一句话没有丝毫隐瞒,说得无比直接。
这句话没有丝毫的欺骗韵味,唯一的问题就是,太过直白,甚至连隐晦的意思都没有。
“这……”
即便姚忠做好了准备,也不由得露出惊容,这并非是他的定力不够,而是贾诩所言太过震撼。
“因由何来?”
他花了好大的精力,才平复了心中的震撼,出言问道。
“自张让而来……”
贾诩不慌不忙,事无巨细地将提前编造的理由对姚忠讲述了一遍。
“人证物证具在,天子罪行确凿,君侯已经入朝弹劾天子,而我等不过是等在城外,为其助威罢了。”
贾诩将事情始末说完,补充道。
言下之意,便是他们不会主动发动进攻,让姚忠稍稍安心。
但姚忠的注意力却完全没有放在这个上面,他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