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住!将军有令,让我们坚守至少两个时辰以上,给城外的大军以突袭的机会!”
城墙之上,那名被宇文成都委任的临时主将仍旧用鲜卑语高声喊着,试图阻止那如同山洪崩塌一般涌入城中的人潮。
然而这一切都是徒劳无功,即便鲜卑士兵将那名率先登上城头的士兵乱刃砍死,但接踵而至的联军将士仍旧迅速地在城墙之上立住了脚跟。
原本那名鲜卑主将仍旧奢望麾下士兵能够通过奋力反击来制止敌军的攻势,可随着孙策登上城头之后,战况如同大河决堤一般不可收拾。
或许是自从离开项明之后,经历的战斗太多的缘故,孙策脸上早已没有了当初的稚气,眼中也只有锋芒。
他整个人就宛若一柄开刃的宝刀,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凌厉的气势,足矣震慑群敌。
那一杆铁枪也绝非常人能使,单单只看重量,都有数十斤之多,在人潮之中杀伤力极为惊人。
在他的带领下,联军士兵迅速在城头扩散开来,控制的区域越来越大,在极短的时间内,便有近千名士兵登上了城头。
鲜卑士兵或许在战马之上占尽优势,但遭逢步战,他们的战斗力确确实实比不过身经百战的孙坚军,至少在攻城略地的战斗方面,他们绝对算得上是轻车熟路。
别看此刻城头的士兵完全可以被称之为联军,但独属于孙坚麾下的士兵便占了九成之多,这不仅仅是因为他们的战斗力强,还与孙坚治军的策略有着很大关系。
孙坚一直坚守的一个原则,便是势必争先,在他麾下,战死所得抚恤远远大于其他诸侯,伤残也各有补贴。
若是获得战功,封赏更是丰厚。
所以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是有其道理的,在孙坚的治军之法下,其麾下士兵作战从来都是最为踊跃的。
而且,曾经孙坚最爱以身作则,自己冲在最前线作战,而在孙策重归之后,便将冲锋陷阵的任务交由后者,自己则将主要精力放在指挥战斗上。
一是自家主将,一是主将之子,在两人的带头作用下,他们的士兵战意更盛,甚至达到了虽死不悔的程度。
不说悍不畏死,却也相差不远。
鲜卑士兵何时见过这样一支敌人?即便重伤,即便倒地,也要在死亡之前刺伤敌人的腿脚,这是何等坚韧的意志!
一种绝望的气息逐渐笼罩在鲜卑士兵头顶,尽管他们的伤亡确实惨重,却远远不到毫无还手之力的地步,可他们的状态确实有向那个趋势发展的样子。
他们越战士气越萎靡,而敌军却越战越勇,差距就是这样逐渐拉大,最终到了一个难以控制的地步。
他们被打得节节败退。
人云败军之势如流水,现在的鲜卑士兵就像退潮的流水一般,面对敌军甚至有些生不出斗志。
他们想要放弃防守,直接选择逃亡。
于是,一名,两名,直至百名,千名士兵就在临战时选择了逃避,最终,这种趋势影响了全体鲜卑士兵的选择。
即便是最前一排,正在与敌军交战的士兵,也突然转身逃命,他们也都是人,也都知道趋吉避凶,逃命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但继续作战只会自取灭亡。
于是,孙坚父子并未花费太大的力量,便攻下了虢亭城头。
不过,正当孙策想要带领士兵乘胜追击之时,却听到了城下本阵之中传来的鸣金之声。
鸣金确实有收兵的意思,但也表示停止进攻之意,孙策回头看去,联军阵列整齐,不似需要回援,便知道金声的意思是停止进攻。
也就是莫要乘胜追击。
孙策不能理解本阵为何会传出这样的命令,都说穷寇莫追,恐有埋伏。但以虢亭这小城之中,就连能够藏人的地方恐怕都寥寥无几,就算能藏一千士兵,有什么作用?
他想不明白。
但孙策也清楚,下达这个命令的不是父亲,便是项明,因此他虽不理解,却也没有继续追击下去。
而在虢亭城下,项明却额外发布了命令。
孙策对敌经验还不算丰富,他根本没有考虑到敌军可能会藏于地道之下的可能,如此一来,虢亭虽小,但藏个万余人也不成问题。
他本人就曾经在张掖城挖过地道,虽说因为人数差距悬殊的关系并未用于伏击,但也凭借地道救下了数千大汉百姓的性命。
尽管他心中清楚,敌军在虢亭之外还有大量兵力,加之鲜卑人很可能想不到挖掘地道这种偏门手段,但还是需要加以防备,以防万一。
而且,他这么做还有另外的打算。
虢亭城小,只有东西两扇城门,现在大军攻占了东门,便只剩西门可出。早在孙坚刚刚率军开始攻城之时,他就命令宋江率一支人马前往西门拦截敌军,此时正好能够派上用场。
除此之外,他还有别的考量。
东西门皆被堵死,城中士兵插翅难逃,但暂时也不能将他们杀尽,只需要将他们困在城中。
倘若敌军主将不舍城内的士兵,必然会率军来救,项明就是要将城中这一支敌军当作诱饵,引出被安排在外的敌军主力。
这条策略不算高明,也未必成功,但胜在足够实用,一旦成功,就可以重创敌军。
至于虢亭城中是否还有大汉百姓,项明也有所考虑。
他会尽量将鲜卑士兵赶到城中一角,尽可能地将战争对百姓的伤害降到最低,可有些时候百姓的损失无法避免,这也算是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