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花荣的两次攻击却引得尉迟纲大怒,他同样是弓马娴熟之辈,虽说对方的箭术高了自己一个档次,但如此做派,绝对不是逃离战场之人所为。
被对方以弓箭阻止了追杀的步伐,那么即便现在已经难以追上,尉迟纲也不打算放过花荣。
他将铁枪挂在马鞍一侧,反手从另一侧取下自己使用多年的硬弓,这把硬弓做工并不算精良,但材质上佳,满打满算也有两石的力量,远胜寻常的制式弓。
从背后箭壶中抽出箭矢,张弓搭箭,便朝花荣后心射了过去。
花荣耳中听得身后马蹄声渐远,还道对方放弃了追击,回头一看,却是一惊。
他看到了尉迟纲张弓搭箭的一幕。
若是手上长枪不失,对于射来的箭矢他好歹能够抵挡一二,可事实是他手中除了自己的宝雕弓,根本没有半点能够抵挡对方箭矢之物。
而他心中又有些犹豫,因为无论宝弓材质再怎么特殊,终究还是以木为基,能否承受箭矢的射击尚且在两说之间,更何况这把宝弓是他多年征战的珍惜之物。虽说弓力比起刚制成时略有不足,但对于他来说,仍旧算是战场之上最为亲密的伙伴。
长枪可以丢,战马可以死,但若是宝弓有所损伤,花荣怕是没有办法接受。
但尉迟纲的箭矢容不得花荣多想,数十步距离对于箭矢来说不过转眼,花荣尚在纠结之时,那支箭矢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
如此危急关头,花荣也顾不上许多,宝弓由下向上扫过,将那支箭矢的势头转而向上,贴着他的面门直直向上飞去。
未等他稍缓一口气,对方第二支箭也随之而来,这一次,尉迟纲瞄准的是花荣胯下的战马。
礼尚往来,不止是中原人才有的品质,尉迟纲心有怒火,就是想要用这种方式戏耍对手。
花荣眼睁睁地看着对方箭矢扎进战马后腿,非是他不想做出应对,实在是手中宝弓太短,根本挡不到战马腿部。
在那一瞬间,他便感觉到了情况不对。
他在战场之上没少射敌战马,因此战马会有什么反应他再熟悉不过,当他意识到阻止对方的箭矢已经来之不及时,便做好了心理准备。
果然,后腿被箭矢射穿的战马一声嘶鸣,随即前蹄撑地,后蹄向后猛踢,这不是为了踢中什么,而是战马下意识地一种本能反应。
或许在它的认知之中,这样踢腿可以缓解疼痛。
马背上的花荣也不好受,战马突然停下,可他的冲势未减,加上马背此刻也非常倾斜,若是寻常人坐上马背,会有被其甩下的风险。
但花荣早有准备,双腿用力夹紧战马两侧,同时腰身绷直,硬生生地驻留在了马背之上,没有动弹。
同时,手中也非毫无动作,就在如此惊险的时刻,他再度张弓搭箭,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将箭矢射将出去。
那一幕非常震撼,若是有史书记载下这一幕,必将成为流传千古的经典,花荣虽射术还未及最巅峰的那部分存在,不过,其胆识与想法已经毫不逊色。
在战马被射中,陷入癫狂的情况下,尉迟纲根本想不到花荣竟然还能射出箭矢,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一道银光已经直奔自己面门而来。
躲闪都已经有些来不及,更不要说抵挡。
他猛然侧头,极力想要避开那支箭矢,却还是慢了半步,锋利的箭尖从他嘴角处划过,在他脸上划下一个巨大的口子,直至耳根。
鲜红的血肉顿时外翻了出来。
尉迟纲受到的伤势,比起宇文成都昨日可要重上许多,后者只要养好脸上的伤,或许能够恢复原状,而尉迟纲这一次受到的,是足矣破相的伤势。
虽不至于致命,但伤好之后必定会在脸上留下巨大的伤疤。
骤然受到如此伤势,就连尉迟纲都有些愣神,不过他虽然负伤,却总归没有丧失战斗力,比起花荣,还要好上一些。
花荣一支箭射出,全身紧绷的肌肉顿时松懈了下来,而战马本能地向后踢腿之后,后蹄再度落地之时却没有了支撑的力量,腿一软便侧翻在地。
连带着马上的花荣,同样被其压倒,右腿还被马身所压,动弹不得。
完全是任人宰割的状态。
尉迟纲不顾一切脸上火辣的疼痛,此刻怒火已经充斥了他的内心,非要斩敌而后快。
一手捂着伤口,一手持着铁枪,他策马上前,想要将对方斩杀当场。
而花荣此刻已经算是认命,所有能做到的事情都做到了极致,如果这样仍旧难逃一死,也是他命中注定,无可奈何。
看着愈发接近的铁枪,他坦然地闭上了双眼。
“当——”
预想之中的结局并没有到来,一声并不激烈的碰撞声响起,象征着花荣得以活命。
那清脆的声音,宛若。
花荣猛地张开眼睛,发现尉迟纲的铁枪被一种似棍非棍的兵器挡住,一名大汉策马挡在他与尉迟纲中间,留下了自己的性命。
“尔已负伤,某不屑杀,速退!”
那名大汉朝着尉迟纲喝道。
尉迟纲抬眼看去,敌将手持两柄似棍似剑的兵器,有柄却无刃,敦实而厚重。
类剑身的部位呈方形棍状,四棱锋利,其上还带有血槽,看起来便是两柄利器。
或许唯一的缺陷,便是攻击范围太短。
敌将的面庞他也并不陌生,昨日对方保护敌军主将前往城下交谈时,他也算记住了对方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