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即便拓跋宏已经是以最快速度做出了反应,却还是慢了一步,未等大军真正启动,项明便已经率军同最前一排的将士短兵相接,开始了这场战斗。
由于战斗目的并非杀伤敌军,而是阻止敌军逃离,所以战斗方式上也不同与此前项明最为擅长的骑兵对冲,而是类似于鲜卑匈奴等骑兵的战术,触之即走,利用骑兵的灵活性带来接连不断的进攻。
值得一提的是,尽管破阵不再成为主要目的,但项明仍旧将持有长枪以及战戟等持有长兵器的骑兵放在了前列,虽然略微牺牲了军阵的灵活性,但对上敌军几乎全部以马刀为武器的士兵,可以算得上是完克虐打。
项明率领的这支队伍不重攻坚,却如同水磨一般,消磨着鲜卑士兵的斗志与人数,任凭他们如何突围,皆不得成功,每一次发起冲锋,结果都是无功而返。
而其他两路军阵却是越来越近。
随着水流渐渐消退,此刻鲜卑大军背后的宋江果断选择率军出击。
他与胡程统领军队的时间点并不同,胡程曾有过水阻黄巾的经历,因此筑坝决堤都是由他来指挥大军,可遇到战事,他的才能便不足矣判断战场形式,这时,宋江便会接替他,担负起指挥全军战斗的责任。
现在,很明显敌军突破的方向不在自己一侧,正是背后夹击的最佳时机。
虽然那水流仍旧没过脚踝,却已经不会影响行动,所以,在鲜卑大军背后的两万步兵趁此机会,排好阵列向前推进,给鲜卑大军以沉重打击。
敌军已经来到了身前,总不能背对他们任由宰割,于是,鲜卑军中的部分将军指挥着后排士兵转身进行抵抗,虽然阻止了宋江率军的杀戮,却也因此削弱了集结逃离的可能。
拓跋宏看在眼中,急在心里,却对此无可奈何。
他虽然统御全军,但麾下毕竟有八万人之众,任何命令的传达都需要一定时间,就算他不想让后排的将士因为转身迎敌而降低突破敌军防线的可能,亦不能做到。
因为他心中清楚,这些将士只不过是为了求生而已,自己的命令太过苛刻不说,将士们是否会遵循都在两说之间。
训练有素不假,但若是遇到足矣祸及生命的危险,又有几人能够从容不迫地面对背后攻来的刀剑呢?
所以,拓跋宏全然没有道理阻止这些士兵求生的yù_wàng,尽管对方的种种举动可能会使逃生更加困难。
当下,他也不再理睬那些主动转身的将士,一门心思地投入到对突破项明防守的指挥之中。
但两万联军骑兵宛若厚重的大墙一般,阻拦在鲜卑大军身前,虽不能说不得寸进,但想要突破这一重防线,并不是短时间内便能够完成的任务。
可鲜卑大军毕竟在人数上远超项明统帅的骑兵,而他们的求生yù_wàng又极为迫切,在他们殊死突围的情况之下,还真从严密的防守之中打开了一条口子,可供鲜卑大军源源不断地逃离战场。
看到机会的鲜卑大军皆争相恐后地想要从敌军的防守漏洞之中钻出,原本整齐的阵型也变得松散凌乱,相比于拓跋宏的布置,更是差了不知几许。
趋吉避凶,人之天性,更何况是生来便在草原纵横,野性十足的鲜卑士兵。他们怎能知晓此时阵列突围效率更高,只知道,一旦能够趁机从那道口子逃离,便可免遭一死。
倘若他们不乱,或许还能够有机会突围,现在一混乱起来,便不能保证能够突围多少士卒。
拓跋宏虽然急切,但同样身为鲜卑人的他知道,这种情况下的鲜卑士兵是完全听不进去命令的,现在败局已定,他唯一能够做的,便是先行逃出,率领逃出包围圈的士兵朝对方发起反攻,以减少敌军封堵的压力。
于是,在宇文成都的护卫之下,他也成为了数千突破敌军防线的鲜卑人之一。
还未等他及时收拢逃出封堵的士兵,便见前方,尚有数千敌军在其外等待看样子,是专门为了封堵这等漏网之鱼。
甚至于,当初一条可以通过的口子,是否是敌军的一种谋划也说不定。
如此一来,既能够扰乱己方士兵心神与阵列,也不至于途中出错放跑了敌人,可以说是一举两得。
正当拓跋宏心中产生了不妙的念头时,眼前的敌军果断发起了冲锋。
这是一支尽数白马的精骑,阵列整齐不说,就连冲锋时马匹的步调都诡异地一致,若是竖耳一听,对方在冲锋之时仍旧喊着口号,似乎是:
“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可鉴,白马为证!”
数千人齐声高呼,喊出了上万人的感觉。
“白马义从,公孙瓒!”
拓跋宏咬牙愤愤道。
鲜卑虽然表面上与大汉交好,但也并非全无摩擦,尤其是在幽州地带,每每汉军与乌桓发生战斗之时,鲜卑总要从中插上一脚。
一方不过交好,而另一方则是同根同源,相较之下,鲜卑偏袒谁方自然一目了然。
而在对于乌桓的战争之中,公孙瓒与其麾下的白马义从靠着强大的战斗力与极强的意志打出偌大的名声。
白马义从以义建军,从未主动抛弃一名同袍。每逢战斗,为了护卫同袍安全,他们的战斗风格从来都是舍生忘死,但伤亡率极低,归根结底便是在于全军一心,相互扶持,才闯出了名扬草原的凶名。
不说其他,至少在意志方面,这支白马义从甚至不逊于当初将张角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