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言并未看到敌军营盘中的景象,但虎牢关城头不断挥舞的旗帜却极为清晰地映入了他的眼中。
正所谓登高望远,敌军主将在城头临阵指挥,其他的不说,至少在视野上比起自己要广阔许多。
但凡敌军主将有一点脑子,都不会放过这样的一个机会,特别是在他们早有准备的前提之下,如果没有人登城指挥,才是出乎他的意料。
但登城指挥与临阵指挥相比最大的缺点便是军令难达,这种情况下势必要用到旗帜传递命令,自己虽然不懂得敌军旗语,却依旧可以根据城头旗帜的变化判断出敌军的动向。
正如此刻,如果不是在营盘内发起全面反攻,便是派出骑兵绕过营盘来到自己这边,先解决营盘之外的两万人马,最后从营门之中进入,完成合围。
这样简单的决断,任何一名懂得战争的主将都会如此作为,这也是韩言大军齐出而自己却只留下两万士兵的原因所在。
他不相信,自己精心谋划所透露出的破绽,会被敌军看破,从而有所提防,若敌军派骑兵快马合围,那么一上来的目标必然是瞄准了自己。
“传令全军,准备迎战,敌军既然敢于派兵合围,那就说明我们需要应对的人数不会太少。”
直到此时,韩言那副慵懒模样才算一扫而空,整个人如同随时准备展露锋芒的元戎剑那般,就连眼神也开始变得锐利。
特意引来敌军铁骑,便说明韩言并不惧怕敌军的冲锋,他的自信并不来自自己深谋远虑做出的部署,而是来源于身后这两万士卒。
这些都是他精挑细选出来,用以对抗敌军骑兵的绝对精锐,同时,因为其中多为扬州兵马,他也能够保证绝对的掌握。
为此,他甚至还向项明借出了无双铁骑这样的战场杀器,就是为了在最开始便给敌军造成难以承受的杀伤。
同时,公孙瓒的白马义从赫然在列,至于余者,更是韩言专门训练出来对抗骑兵的重装步兵。
一万余人的队伍,在这场战争之中未曾出手,却尽是肃杀之气,这是他们的第一次作战,但在扬州之时,他们完全可以同无双铁骑捉对厮杀不落下风。
这样一支队伍,放在任何一名诸侯麾下,都能闯出不弱于诸如陷阵营之类的威名,可在项明的麾下,他们确实算不得真正意义上的王牌部队。
只因为,他们所诞生的意义,无论是装备,阵列还是作战方式,从一开始便是为了对抗敌军的骑兵,但凡遭遇敌军步兵,他们虽不至于束手无策,却绝对会泯然众人。
与寻常盾枪阵列一手持盾一手持枪不同,与盾枪相互交织配合也不相同,这支队伍的盾兵,完完全全将枪兵包在中间,类似于当初韩言进攻王寅营地使用的阵列,却更加成熟。
而盾兵手中持的巨大盾牌,也不是木盾之外裹上一层铁皮的盾牌,而是实打实的铁制重盾,若士兵气力足够,当作兵器也没有问题。
那重达数十斤,长达一丈的巨大铁盾,不能够举起抵挡敌军的箭矢,但底部的结构却可以让士兵们将盾牌插在地上,连在一起,就筑成了一道钢铁的防线。
无论敌军骑兵的冲势有多么猛烈,撞在这样的铁盾之上,下场绝对是无比惨烈的。
这个时候,盾阵中间的枪兵也可以发挥出自己的作用,那长长的枪柄顶端不仅有锋利的枪头,枪尖之侧还配有倒钩状的利刃,乍眼一看非常像是这个时代士兵所用的战戟。
这,便是后世对抗骑兵的专属兵器,在应对草原铁骑之时发挥过巨大作用的钩镰枪。
韩言最开始并不清楚,为什么这种兵器仅仅是将战戟横向的锋刃向内侧弯,对骑兵的杀伤就会增大近倍,但经过演练之后,他便对于自己所见到的深信不疑。
这支队伍,被项明命名为落马军,专门针对敌军骑兵,假以时日,必将传出遇者落马,闻者心惊的巨大名声。
而此时,不过是他们登临战场的第一场战斗罢了。
韩言有这个自信,即便敌军有十万骑兵对自己展开进攻,只要他们锲而不舍地冲击已经布设好的阵列,最终也只会是徒劳无功,不得寸进。
他完全拥有这样的底气。
时间就在他的思考过程中缓慢流逝,没过多久,就看到敌军营盘的两侧扬起飞尘,看样子,敌军是从左右两侧杀出,想要形成合围之势。
虽然落马军的防御是全方位的防守,但中间的钩镰枪兵却只能将重心放在一个方向,这个时候,面对敌军的合围,便需要己方的两支骑兵精锐出战拦截敌军。
“将军,是时候出战了。”
韩言回过头,看着一名铁甲青袍的将军,轻声道。
“谨遵将令!”
对方微闭的丹凤眼陡然睁开,手中青龙偃月刀在半空之中划过一道弧线,带领着无双铁骑便冲杀了出去。至于公孙瓒的白马义从,也紧随其后,弥补无双铁骑冲锋之下可能造成的纰漏。
有道是兵不厌诈,真真假假的用兵之道在韩言手中用得出神入化,无论在另一方战场项明有没有拖住敌军两员主将,他都要用尽办法将关张典这三员武将的作用发挥到极致。
他不知道在一开始进攻敌军营盘之时会不会有人认出这三员猛将,倘若真有,那么他们会更加自信地以为自己已经猛将尽出,没有丝毫保留。
但事实上,张飞与典韦两人确确实实带兵杀入了敌军营盘,而关羽则被李代桃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