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薇小说>都市现代>卖月光的小屋>45毁灭是记忆的另1种方式

老虎窝是一个地名,就在村西不远。

甘露村山龟一样趴伏着,有着将近四百年的历史。这么说是不准确的,追溯到清康熙初年,有的确定地说是十年,为一个止步,老人也回忆不起来了,说那里有三户或者四户人家,至少也有一户。庄户人家出现在那里,不在明初也一定是在明中,这样的话时间又可以上演二百多年。

很多姓氏和民众,皆口称来自于山西洪洞县,老鸹窝大槐树底下,这里面有大部分确实的地方,也有谎报的成分,也可能来自于那些移民的后代,也可能是事急情危而选择一个依附的结果。

情理大于天,也就是生命大于天,挽救生命任何时候都是美德。

可以更早也可以更晚一些,争早争完已经没有什么意义,历史实据主义和历史虚无主义都落进了尘埃的大坑。后代人在存活,历史又碾过了一些山林和田亩,回首往事还是两眼模糊,因为我们不承认我们是动乱的历史中走来的孩子,不是时间、空间预谋万年走来的孩子,我们只是我们的孩子,从父母那里算起。

老虎窝,狼山岗子,摩天岭,鱼鳞坡,水鬼湾,这些地名足以说明了先辈生存的艰难。老虎窝在三十八号这一代人从来不曾见过老虎,只是一个地名。后来人丁繁盛,庄子一步一步朝外走,现在房子已经盖到了老虎窝的边上。

那时要走不少的路。

一觉醒来,从梦里的梦境走向现实的的梦境,三十八号从隔壁的院子出来进入自家的院子,走入堂屋。自家的院子才是永久的院子,自己出生的院子才是院子,有父母或者爷爷奶奶居住的房屋才叫堂屋,或者一家之主和族长常驻的房屋是谓堂屋。

堂屋里只有母亲,连三哥都去了老虎窝。母亲在堂屋和院墙下的锅灶之间穿梭,正打算做饭,人口多饭食大,都是如狼似虎的年纪,饭食少了可不行。

问明白了情况,三十八号就一路去了老虎窝。

他是一个不错的孩子,知道帮家人。他不记得又回过隔壁院子没有,大约没有。

夏天的晚上,蚊子哄哄的,能把人抬跑,他总是把自己弄到很晚,看书练拳现在又加上了打坐,就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父亲就从南山上割来了黄草,艾蒿,蒲棒和其他一些有味道的草,晒干,编成绳子,点着了可以驱蚊。

蚊帐已经破破烂烂的,打着好几处补丁。

蚊绳一般都编得很长,半夜用不完或一夜用不完就浸湿了或揿灭了放起来,晚上再用。他可能缺少的就是这一道工序,蚊绳燃尽失去了重心从板凳上掉下来,烧着了垂下来的蚊帐,蚊帐继而点着了顶棚。

顶棚也叫虚棚是一种风潮,本来人躺在床上或进了屋门,抬头就能看到人字形的屋檐和梁头轮条檩条,现在有碍观瞻了,要把它们遮挡起来。工匠应运而生,用一些细细的木柱、板子、高粱秸编成的簿子作为支撑,上面贴上好看的纸张图画。

不但美观而且实用,可以起到冬暖夏凉的效果。

三十八号并没有感觉到凉爽,两只眼睛一样的前窗的确很大,但后窗就特别的小。据说这样设计有很多传说和规定,不是别出心裁得了的。

虚棚烧得欢快,和房子的簿子亲吻,然后就是木条,房子就整个燃起了大火。

放心,地基和框架都是石头的,只能烧黑不能烧化,一个长方形的乌漆抹黑的东西是会留下的,这是唯一的存在。

救火的人很多,半边村子的人都来了。

那时三十八号和哥姐弟妹都在背石头,也有搭伙的亲戚和友好。村人建房子必用到石头,石头是石窝也就是采石场才有的,没有石场的亲戚和父亲的友人就会求告上门来,虽然没有半功半职,但父亲是老革命,分量很重,他大手一挥,事情就算定下来了。

赶紧背上板子,就像双肩背那样,一块石头放上来,沿着艰难崎岖的小路走到地面上,把石头扔下,不敢稍停,紧接着下一趟。

休息是共同休息的,你不能自作主张,会被看不起,大锅饭那时候也是一样。

大人休息的时候是蹲下来抽支烟,但更多的是卷旱烟,一面说着远远近近的话。孩子们这时候也许会胡闹,也许会听大人们讲话,听话就是一种传承。胡闹会被大人呵斥,闲的。话会听到耳朵里,这比教育更珍贵,但三十八号还有别的事情要想。

别人不排斥他,但不代表他不排斥别人。

再一次上来,发现村庄那边有浓烟。炊烟也可能浓了些,这都不是事。但炊烟里面有了火光,人们都放下活计,争先恐后地往村子里跑。不是咱们家的,那时候三十八号还侥幸地这么说,其实他的心里是胆突突地。

时间天天做着拉锯的功夫,锯子放在这一头是白天,放在另一头是黑夜。现在锯子卡在了中间,前后动不了,很是着急人。

已经无救,也没办法救了。这时候断开和邻居的连结才是重点,人们也已经这么做了。

不再有明火冒起,从火焰里走出来的美人又回到火焰中,消失在火焰中。父母真诚地给每一位来救火的人叩首,不论辈分,这是规矩。在知道礼仪的人的搀扶下,头就磕不下去了,众人提着水桶和拿着盆子回家。

众人散尽,雨才不情不愿地下起来。

不是没有想过有其他可能,坏人纵火和天火惩罚,当搜索起原因,稍微一联系,三十八号就知道是自己的原因。是从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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