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温润的玉石棋子落到棋盘上,谢文渊朝着温煜楼挑了挑眉:承让。
温煜楼脸色黑的不行,第六次输了棋局之后,终于一扫棋子,起身站到窗边去吹风了。
心情烦躁的很,一颗心始终在嗓子眼悬着,想落都落不下来。
担心倾儿?
温煜楼眸子一动,没说话。
谁担心她,那个没良心的丫头。
竟然为了外人跟他发脾气。
若不是因为之前答应她再也不骗她,就算是卷宗又怎样?
他有一千一万个理由和借口,可偏偏之前答应了不会再骗她。
担心就去看看,怕什么?
半晌,终于绷不住了。
她还在文府。
是陈述,而不是疑问。
她的一举一动,一直都在他的视线范围内。
听说文家公子最近的毒性又反复了,她不放心也是正常。
正常?
温煜楼猛地转过身:孤男寡女的,这叫正常?
男未婚女未嫁,有何不正常?
温煜楼一顿,是了,他又忽略了这个事情。
那那就算男未婚女未嫁,可还未成婚,成天这么厮混在一起成何体统?
谢文渊看了看温煜楼,脸上神情有些怪异。
你那是什么表情?
谢文渊嘬了嘬牙花子:王爷,您现在这个样子,让我想到一个人。
嗯?什么人?
陆清远。
温煜楼不悦:本王与他有何干系?
提到陆清远,温煜楼心里就一阵莫名烦躁,若不是他,也许现在他和陆倾梧已经成婚。
王爷当初和倾儿在一起时,那陆清远想来也是这般暴躁的样子。
温煜楼一下子就没了话,谢文渊虽是开玩笑,可他说对了。
他与陆倾梧在一起的时候,两个人可是日日都睡在一个房里的。
突然,温煜楼心头一颤,想到陆倾梧有可能会跟别人在一起,甚至被别人抱在怀里,又或者,她像妖精一般对着别的男人释放她的魅力,他心里就像刀剜一般难受。
眼见他神情又有些不对劲,谢文渊赶紧出声:王爷不可再想倾儿的事情,如果王爷还想有精力帮倾儿把剩下的事情处理好,就得保证自己不能再毒发。
温煜楼一听,赶忙调息运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不得不说的是,自从那清心铃带在他身上之后,他的毒性被压制了许多。
王爷不必担心,小七就快到东都了,有小七在身边,倾儿不会有事。
可温煜楼现在心里想的根本就不是这件事。
蓦地,他抬头看谢文渊:你说,如果本王的毒半年之后解开了,那本王与梧儿,是否还能在一起?
谢文渊似是没有想过这个事情,此刻温煜楼突然这么一问,他也是不知该如何回答。
那婚约答应的是半年后,如若半年后王爷康复了,那怕是也只能履行婚约。
若是如此,那我的梧儿该怎么办?
太后用性命控制温煜楼,而温煜楼为了多活一段日子也顺势答应了那婚约。
可是,谁都没想过如果他真的挺过了这半年,以后的日子又该如何?
如果半年之后他好了,没有毒发身亡,那他就得按照之前的应允继续娶文箫?
如若真的如此,依着陆倾梧的性子,到时也许直接就一走了之,如果他再也看不到她,那又该如何?
文府。
正在给文简诊脉的陆倾梧眉头紧蹙。
怎么了?是毒性又复发了吗?
陆倾梧摇摇头:倒是没有,只是按着你之前的恢复状况来看,应该已经大好,可怎么如今倒是没有什么起色呢?
文简笑着看她:许是我身体底子弱,恢复的不快,只要不加重就好,你何必如此担忧?
那怎么行?中毒岂是小事?身子一日不恢复,那毒性就有可能会蔓延,便是不蔓延,在体内也会腐蚀内脏,我怎能不担忧?
不知道为何,看着陆倾梧满是担忧的脸,文简的心里莫名的舒服。
无妨,我已经服过解药,剩下的许是就是需要慢慢调养。
陆倾梧还是担心,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错,她按照正常方法下了药方,解毒的调养的一样不落,可文简自从身子好转了一些之后,慢慢的就不见起色了。
好了,我都说了不打紧,许是调养的还不够,要不,你且再多给我配些药来吃吃?
陆倾梧看了他一眼:别胡说,那药岂是想吃就吃的?你若真是身体底子弱,便是那药都不能用药性太猛烈的,只能用些温补的来慢慢调。
咳咳慢慢调?
文简一急,咳了两声。
陆倾梧赶紧坐到他身边轻轻拍他的背,并未留意到文简微翘的唇角。
如何?怎的又开始咳嗽了?还有哪里不舒服?
文简摇头:别担心,真的没事。
陆倾梧一双秀眉紧紧蹙着:不行,许是我那药方出了问题,我得再修改修改。
陆倾梧心里急,话落就起身要往外走。
文简抬手一把攥住了陆倾梧的手腕:你去哪?
陆倾梧回身:我要先回一趟国公府把需要的东西收拾好带过来,然后还得去找我师兄一趟。
文简脸色一变:师兄?谢先生?
陆倾梧点头。
找谢先生,是不是要去煜王府?
陆倾梧一愣,随即又略带尴尬地点了点头:是,我师兄是在煜王府。
那咳咳咳
还不等陆倾梧说什么,文箫一手拉着她的手腕,一手握拳抵在唇边剧烈地咳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