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铁牛实在忍不住了,这些赌寮的打手跟街上的混混不同,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心爱的姑娘惹祸上身,且还是因为他的情况下。
然而当对上李青悠着急惊慌失措等等情绪却独独没有意外的眼神,张铁牛的心咯噔一下,才明白他刚才的行为完全是掩耳盗铃,她应该早就看到他了。
继上次在四宝斋门口之后,这还是他们这么多天第一次见面,虽说两家是街坊,但在张铁牛有意躲避下想不见面也不是什么难事。
谁知道今日见面竟是在这等尴尬又狼狈的情形下?
一时间羞愤、恼怒、窘迫等等各种情绪冲击着少年的胸臆,但这些情绪都被他强行压下去,眼下最重要的是不能把李青悠牵连进来。
“你算干啥的,俺的事用不着你管,走。”张铁牛咆哮着扑过去,他本意是想把李青悠推离开这里,结果刚迈出两步就被一脚踹在肚子上,整个人像虾子一样又蜷缩在地上。
“走,还不快走。”强忍着翻搅的腹痛,张铁牛拼命给李青悠示警,用眼神告诉她快走。
“娘的,臭小子,耍什么花枪,老实点。”几个打手又是一顿拳打脚踢。
李青悠又气又急,想过去帮忙把张铁牛救出来又碍于体力根本挤不进去,只能朝着刚才拿了她一吊钱的人喊,“你们不是拿了钱吗,干嘛还打人?”
那人颠了下手里的银钱,嗤笑了声,“就这么点钱,连利钱都不够,你知道他欠俺们多少银子吗,十八两。想放人行,你立马拿银子保证放人。”
李青悠闻言倒吸了一口凉气,张铁牛曾说过他一个月的饷银也不过一两银子,十八两是他一年半的饷银了。
他怎么敢?
“别,别听他们胡说……”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张铁牛抽空喊了声,“俺,俺不过欠,欠他们三两银子唔……”
一个黑脸大汉一脚踹在他肚子上,啐了口,“放屁,那是本钱,没他娘的利息啊。”
说着笑嘻嘻的转向李青悠,“怎么着,小娘子,要不你替他还?”
这些人穷凶极恶,比山匪还猖狂,仗着背后的东家有权有势,连官府都不放在眼里。眼见着这伙人把主意打到了李青悠头上,张铁牛急的不行,可惜他现在自顾不暇,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被两个人围在当中。
“你们,你们放了她,跟她没关系唔……”
“臭小子,先顾好你自个再说吧,要说你小子还真他娘的艳福不浅,今儿你要拿不出银子来,哥几个可就拿她抵债了。”
一句话引来一阵淫笑声,几个人不怀好意的往李青悠身上乱瞄,猥琐的眼神看的她阵阵欲呕,之前围着她的两人更是邪笑着往前靠。
李青悠心扑通扑通狂跳,这会她也有点后悔,倒不是后悔替张铁牛出头,而是后悔自己的莽撞,早知道就应该去衙门找几个帮手。
从这伙人的蛮横以及他们的言语中也听得出是有靠山的,但这里毕竟是青山县地界,有官差来好歹他们也能收敛一下。
只是,现在怎么办?
正当李青悠犯愁要不要拿卫大公子的名号出来吓唬人的时候,突然余光看到旁边的房子里冒出阵阵青烟,紧接着就有人惊叫道“娘的,着火了。”
最先发现的人是围着李青悠的一个泼皮,他正面对着房子,看到窜起的火苗大惊失色,忙招呼其余人回去救火。
与此同时,隔壁的几家也纷纷发现着火了,不少人都拎着水桶奔出来帮忙灭火,这年代的房子都是木头的,一旦着火会牵连到邻居,所以没有人会坐视不理。
现场一片大乱。
围殴张铁牛的几个人也顾不上再打他了,都纷纷跑回去灭火。
真是及时火,李青悠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正打算去看看张铁牛怎么样了,突然胳膊被人扯住,“姐姐快走。”
再回头就看到阿弟不知道什么时候跑过来了,正扯着她胳膊往外跑。
“等一下……”李青悠回头去看张铁牛,结果就看到他一瘸一拐的冲进人群里,也就不再管他,拉着阿弟飞快的跑回了家。
一直进到屋子里,李青悠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落了地,拍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气,心有余悸道“这把火着的太及时了。”
不然怕是会麻烦了。
阿弟瞄了她一眼,抿了抿唇没说话,能不及时吗,火就是他放的。
他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青悠姐姐被几个泼皮堵在那里,情急之下就跑到后院放了把火,这才安然回来。
李青悠休息了一会,又重新拿了一吊钱去买了豆子,晚上姐弟俩吃饭的时候她才察觉到阿弟似乎有点沉默。
“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李青悠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又放在自己额头上试了下温度,确定他没发热才放心。
阿弟摇了摇头,将脸埋在碗里大口大口的吃饭,以掩饰自己的心不在焉。
今天他在街上看到了鲁伯的画像,这才知道他们分开的这几个月里鲁伯上了清风山,竟然还当上了山匪头子,难怪他这几个月来去乱葬岗都没有看到过他。
如果当初他们遇到山匪的时候没逃掉,说不定就能见到鲁伯了,只是谁能想得到曾经北地第一高手,父亲手下的得力战将会落草为寇呢?
也不知道鲁伯现在怎么样了,至少能确定的一点是他没被抓到,否则街上也不会贴出悬赏告示,现在唯一怕的是鲁伯万一受了伤又得不到及时的治疗会有生命危险。
虽然阿弟极力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