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良辅瞥了他一眼,心里暗笑,东兴港如今是名声在外,有钱是不错。但养着十万雄兵,这些年又在两京十三省大力发展银号钱庄,这银子是左手进右手出,存的不多。否则也不会卖落到卖奇珍异宝的田地,并且连黄金都运了来,要知道胡万里素来是舍不得用黄金的。
这些话他自然不会说出口,相反,他还要借‘汇通银号’之口散播消息,东兴港不差银子!斯条慢理的呷了口茶,他才开口道:“再有三两日,倭国的船队亦将抵达天津卫,估计还有一百多万两要存入贵宝号。”
还有一百多万两!何士嘉已经有些麻木了。不过。这么多黄金白银存入的银库。对‘汇通银号’来说却不是什么好事,东兴港又不兑换银票,借银子都没利息。更别说存银子了,他纯粹是白忙。略微迟疑,他才道:“薛大人,这太仓银库好像是空的罢?”
“这不是朝廷的银子。”薛良辅白了他一眼,缓声道:“这是东兴港,是益王的私房钱,这些银子要存入太仓银库,那些个龌龊官员不得天天打主意!”
“那是那是。”何士嘉连连陪笑道,心里却是暗骂,那放在咱们银库也不是个事啊,合着咱‘汇通银号’的银窖都是给你们东兴港挖的?租个仓库还的出租金呢,何况是银库,这话他也只敢在心里想想,却不敢说出口,益王如今虽然没登基,但谁都清楚,登基是迟早的事,他惹不起,而且东兴港这个大金主,他也不敢得罪,更别说,东兴港与慈善会的渊源了。
薛良辅似乎丝毫没有察觉他的苦恼,微微一顿,便转了话题,“玻璃经销权的拍卖快了,京师的一众富豪大贾可给通知到位了?”
听的这话,何士嘉不由的一阵气苦,先前以为是东兴港为了给‘汇通银号’还账,他才积极不过,如今这银子已经还上了,他就有了一种冤大头的感觉,但是也不敢得罪,当下就陪着笑脸道:“薛大人放心,一应事宜皆已准备好,该通知的人也是一个不拉。”
薛良辅点了点头,道:“东兴港如今人手紧张,两京十三省的玻璃经销权拍卖都还的依仗‘汇通银号’,这事你给慈善总会的周志伟去信说一声。”
两京十三省的经销权都要拍卖?那的有多少银子?何士嘉不由的暗自咋舌,乖怪,这少说也的是五六百万银子,也难怪东兴港富得流油,这捞钱的手段也忒厉害了!
南京,益王增设海外五大行省,官员紧缺,大明两京十三省明年增开恩科,以及严令保护私人财产的声明在金陵报一刊载出来,立刻就掀起了轩然大波,浙江、江西等科考大省的反应比起京师还要热烈,毕竟增开一科,这两省的士子是最为受益。
与此同时,益王欲以亲王身份监国的消息也传了开来,同时传开的还有南京户部右侍郎夏邦谟、南京兵部右侍郎闵楷迁升为尚书,不日就要乘坐东兴港快船从海路进京,益王在监国之后会大批擢拔官员的消息也飞快的传扬开来。
南京城内的官员登时就坐不住了,爱惜羽毛,不愿意卷入这场靖难之役的官员早已经以各种借口和理由辞官,留念嘉靖的官员也都启程前往西安,留下的官员大多都是抱着投机或是观望的心理,一见抱益王大腿,能够收到立竿见影的效果,一个个哪里还坐的住,大小官员随即出动,有资格上折子的纷纷上折子恳祈益王监国,没资格上折子的,求爹爹告奶奶也要攀附一个大员,在折子上署个名。
人人心里都清楚,只要能在恳祈益王监国的折子上个留下名字,那绝对都是大有好处的的,这可是百年难遇的机会 ,从朱棣篡位以来,这一百多年来,大明造反的藩王不少,但能够成功的可能也只有这个益王,可不是百年难遇是什么?谁不知道京师的四品以上的官员都被嘉靖带走了?这么多空缺的官位,谁不眼红?
正常熬资历,七品到五品,五品到四品是两道坎,都要苦苦的打熬资历,四品往上升,熬资历都已经没多大用。还的看机遇,三品、二品、一品,一级比一级难,如今这些官位居然全部都空缺了出来。怎不令人眼红心热?
一众官员刚刚将折子送走,一个消息又传了开来,京师大员太少,翟阁老担心恭迎益王监国的仪式不够隆重。正召集官员进京!消息一传开,四品以上的官员能够抽的开身的急忙四处打听东兴港的快船什么时候启程北上,抽不开身的,也忙着紧急安排,想方设法的挤出时间前往京师!
南京本就是陪都,除了没有皇帝和内阁外,其他京师有的衙门,南京一个都不少,但基本上都是摆设。根本就没什么事情。除了户部、兵部忙一点。其他衙门都是养老的衙门,各衙署主官纷纷忙着打点行装。
长青园,慈善总会。
坐镇杭州的分会长魏一恭行色匆匆的进了长青园。径直就往后院而去,签押房里。周志伟听闻魏一恭来了,不由的一喜,连忙迎了出来,一见魏一恭满面风尘,他不由的一笑,道:“道宗兄这是日夜兼程?”
“还真被本中兄说对了。”魏一恭也不客套,见礼之后,便道:“这个益王究竟和东兴港是什么关系?慈善会也不能老是游走于朝廷之外......。”
“去打盆水来。”周志伟却是吩咐小厮,道:“上茶,再端两碟子点心来。”吩咐完,他冲魏一恭一笑,道:“进屋坐